蘇幸川突然勾唇,“你終于承認了。”
李暄頓住,“承認什么”
“承認你是我前男友啊,”蘇幸川往后倚,靠在椅背上,“表現得那么冷漠,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真是無情。”
李暄不愿搭理這個話題,核對單子之后簽了字,“去繳費吧,辦理住院手續。”
蘇幸川拿起單子看了看。
真是恍如隔世。
李暄的字比起以前成熟很多。
他終于開始規規整整地寫自己的名字。
以前李暄不喜歡自己的“暄”字,因為他覺得自己既不柔軟也不陽光明媚,反正和名字的寓意截然相反,簽字的時候他會故意把“日”字旁寫成一道豎線。蘇幸川給他糾正過好幾次,說盡這樣寫的壞處,李暄還是不聽。他就窩在蘇幸川懷里,用那雙碧水湖泊一樣的眼睛靜靜地盯著蘇幸川,蘇幸川還能說他什么,低頭親他,昏君似地說“行,寫什么都行。”
“李暄。”蘇幸川突然喊他的名字,李暄收拾東西的手突然停下來。
“好久不見。”
李暄的反應依舊冷淡。
“嗯。”他點了下頭。
蘇幸川趕在門診下班前繳了門診費和手術費,又拿了一沓發票出來。
回頭看了一眼診室走廊。
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病人,李暄的三號診室門也關了。
忘了加聯系方式,蘇幸川有些懊惱。
其實他記著,一直記著,雖然當初一狠心全刪了,但酒醉后醒來還是能脫口而出。
但是記得不代表隨時可以加上。
護士問他“還有什么事嗎”
蘇幸川笑笑,說“沒有。”
出來時幾天連綿的陰雨忽然放晴,陽光灑在地面上,把醫院的冷意都沖散。
手術時間安排在后天下午,明天住院。
他去停車場拿車,謝良的電話打過來,“今晚出來喝酒嗎”
謝良是他的同事,兩人都在一家投資公司工作,做過搭檔,因為興趣相投又聊得來,關系一直不錯。
蘇幸川扯出安全帶,“喝什么酒,我明天要住院了。”
“什么”謝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住院你怎么了”
蘇幸川本來有點難以啟齒,但想著自己又不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得了這個病,純粹是工作壓力大,于是坦白“長了個結石,沒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跟中晉磨價格搞得太累,天天熬夜,累出病來了。”
“哪里長結石腎”
“”蘇幸川沒說話。
“膽結石還是口腔”
謝良在蘇幸川長久的沉默中琢磨出一絲不對勁,“不會是你兄弟吧”
“滾。”
謝良發出一聲響徹車廂的爆笑,蘇幸川扶額,把車開出停車場。
謝良樂不可支“蘇總,我早就跟你說過,兄弟要多帶出來見見人,老不用會出問題的,你不信,非說什么越禁欲就越自由,瞧瞧,這就禁出問題來了吧”
“少說廢話。”
“哪家醫院啊明天我陪你”
“不用。”
“你爸媽又不在這里,也沒個對象的,你做手術之前通知我一下,我過去陪你,雖然是小手術,也要有人在外面守著的。”
蘇幸川本想拒絕,但想著也是。
萬一前男友在手術臺上對他做點什么呢
想到李暄,蘇幸川突然輕笑一聲。
電話那頭的謝良嚇了一跳,“你笑什么碰到漂亮小護士了不對,有男護士嗎”
“男護士沒有,男醫生倒是有一個。”
“哥們口味夠重的啊,一下子就變成禿頂專家了,你不說你初戀長得像瓷娃娃嗎”
蘇幸川忽然從后視鏡里看見李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