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寧給李暄打了一通電話。
內容簡短,但意圖明顯,她邀請李暄去凌安老家做客。
她還是拉不下面子,理由用的是家里的醬鴨醬牛肉都腌好了,讓李暄過來嘗一嘗。
李暄接到電話時一臉懵,蘇幸川在旁邊輕聲說“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李暄想了想,決定赴約,但他還沒做好準備,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何寧以和睦的方式溝通,于是把手機塞給蘇幸川,讓蘇幸川去說。
蘇幸川欣然接過手機。
掛了電話,蘇幸川走到陽臺。
李暄趴在陽臺邊吹風,蘇幸川從后面撈起他,將他摟到懷里,“不冷嗎”
李暄搖頭。
蘇幸川說“我先替我媽媽跟你道歉。”
“你已經說過八百遍了。”
蘇幸川輕笑,“感覺怎么道歉都沒法彌補,寶寶,那天我媽究竟對你說了多少”
“記不得了。”
李暄回頭看向蘇幸川,翹起嘴角“重逢之前一直記在心里的,遇到你之后就忘了。”
他歪倒在蘇幸川懷里,“要補償我的話,就”他突然卡住。
“就什么”
李暄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長長地嘆了口氣“感覺也沒什么要讓你做的了。”
蘇幸川已經是他貼心的老公、忠實的奴仆、敬業的司機,以及暖床的男寵再提要求,李暄自己都覺得有點過分。
蘇幸川咬他的耳朵,“再想想吧。”
李暄轉了轉眼珠,“我想吃方便面。”
“怎么突然想吃方便面了”
李暄說“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吃了。”
于是深夜十點半,皓月當空,繁星閃爍,整座城市都逐漸安靜下來。李暄坐在餐廳的桌邊,等著蘇幸川把一碗熱騰騰的泡面放到他面前,泡面里加了一顆蛋,還有火腿腸。
蘇幸川以自己的方式向李暄具象化地展示了“家”的含義,李暄感到整顆心臟都充斥著暖意,他傻兮兮地看了半天,才想起來拿出手機,對著泡面碗拍一張照片,胡桃木的桌面,暖黃的燈光色調,奶白色的泡面碗。
照片還拍到了蘇幸川精壯的手臂。
李暄對這張照片的構圖十分滿意,左看右看,然后把照片存進相冊。
相冊是私密相冊,蘇幸川注意到了,但是看不清相冊的名字,于是湊過來,好奇地問“里面還有什么照片”
李暄努了努嘴,“才不告訴你呢。”
蘇幸川屈指刮他的鼻子。
蘇幸川也給自己煮了一碗面,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李暄嫌燙,蘇幸川就幫他晾涼。
蘇幸川煮雞蛋的水平很高,可以輕松把握火候時間,煮出溏心蛋,李暄很喜歡流心蛋黃和面條裹在一起的滋味。
蘇幸川問他“好不好吃”
李暄像學生時代那樣,搖頭晃腦。
又在桌子底下,踩蘇幸川的腳。
他的兩只腳都踩在蘇幸川的腳背上,蘇幸川也不惱,任他欺負。
復合沒多久,李暄就在蘇幸川面前恢復了原先的模樣,話匣子也打開了,他說起醫院的事,有時鄙夷有時感慨,蘇幸川靜靜聽著。
“當初為什么選男科醫院”蘇幸川問。
“專科醫院相對來說清閑一點。”
“那”
李暄知道蘇幸川要問什么,冷哼一聲,說“嗯,看得多了,沒興趣了。”
蘇幸川輕笑“那可不行。”
李暄在蘇幸川的腳背上踩了一下,蘇幸川裝作吃痛的樣子,“嘶真兇啊。”
李暄是天生吃不胖的體質,蘇幸川沒他這么好的天賦,吃完之后,他把碗筷放進洗碗機,起身時突然不確定自己的腹肌是否還在。
自從身體出問題,他就沒去健身房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
好消息是,輪廓還在;
壞消息是,就只剩輪廓了。
他告訴李暄“從明天開始,我要恢復健身了,一周起碼三次。”
李暄不太情愿,“那你幾點回家”
“不到十點就能回來了。”
李暄搖頭,“不準去。”
蘇幸川坐到沙發上,把李暄撈到腿上,“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的腹肌嗎”
李暄,跨坐在蘇幸川的腿上,他不想和蘇幸川分開太久,“我可以假裝你有。”
蘇幸川臉色一黑,“我本來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