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難以自控地,她放下吹風機,解鎖屏幕,雙手搭放在與莊傳羽聊天的對話框時,徘徊在指下的卻是另外一個動作,另外一句話。
還沒考慮清楚問不問,莊傳羽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突然把消息撤回了。
她若無其事,發了個小貓撓頭的表情包,表示哎呀,小蠻亂爬鍵盤,不小心戳到你了。”
小蠻是她養的那只銀漸層。
姜妤笙
指尖停駐幾秒,她下移到輸入框上,也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回了莊傳羽一個“沒事”的表情包,放回手機,繼續吹頭發。
她在隆隆的噪音里與自己對話,不管薄蘇是為什么來澎島的,都和她沒關系,不是嗎
她無意識地用拇指摩挲小指的舊傷處,感受到了微微的痛感。
頭發隱隱有了要焦的味道。
她終于關上了吹風機,把剛剛因為吹頭發而暫停的播客再次打開。
她沒有再親自去過聽風民宿送餐,甚至為了避免遇見薄蘇,她連茶都不去找莊傳羽喝了。
薄蘇也沒有露面過,只是接連幾天,每天的午餐和晚餐,都固定地在舟稻下單。除開第一次姜妤笙接到的那個訂單以外,之后的每一次點餐,薄蘇都加上了那一盅,曾經她最懶得等放涼、懶得喝、但聽說能夠以形補形的滋補燉湯。
薄蘇入住聽風民宿的時候,前臺就有告知她“這段時間,我們民宿在修繕外墻和頂樓的玻璃房,所以白天可能會有一點噪音,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她當時的回答是“沒關系。”
但沒有想到,確確實實是有噪音,并且,不止一點點。
她來澎島四天,就戴了四天的降噪耳機。
第五天下午,午休時間過后,她坐在窗邊的辦公桌前審閱、篩選手下編導們發給她的節目相關資料,剛剛進入工作狀態,那擾人清靜的打鉆聲又響了起來,薄蘇停下標記文件的鼠標,揉了揉眉心。
入耳式耳機戴久了,她的耳道隱隱有要發炎的態勢了。
她點開微信,敲鍵盤,問莊傳羽“施工大概還要持續幾天”
莊傳羽倒是沒刪除也沒拉黑她,回得很快,不冷不熱的“最少還要三四天吧。”
薄蘇問“附近有沒有
什么清靜的咖啡廳推薦”
莊傳羽很想說,有清靜的酒店,更有清靜的度假勝地推薦呢,你咋不去。
她實在忍不住好奇,舉著手機打字“你這次到底來澎島干什么”
也沒見她出門干正事,每天就窩在房間里面養蘑菇。
薄蘇單手支著下頜,另一只手長指在桌上輕敲兩下,難得起了興致,勾了勾唇,回“為了給你增收。”
好你個薄蘇
莊傳羽一下子從午休的躺椅上彈起。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本性難移,囂張傲慢沒禮貌現在不是有求于她的時候了,所以不裝了,原形畢露了是吧
莊傳羽火冒三丈。
以前小的時候,她最多就是覺得姜妤笙這個姐姐白長了一張仙女臉,很沒禮貌,很冷淡,每次她去找姜妤笙玩的時候,她都不怎么搭理她,更別說像別人家的哥哥姐姐一樣,招待她,陪她們一起玩了。
但她本著姜妤笙說過的,她姐姐只是不愛笑不愛說話,不是不喜歡她,而且她是去找姜妤笙玩的,又不是去找她姐姐,管她招不招待理不理呢的心思,也就不與她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