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已面向薄蘇,問候她“腳還好嗎”
薄蘇應“還好,有一點骨裂和韌帶拉傷,休息一兩個月就好了。”
姜妤笙很想問她“那為什么不在北城休養,舟車勞頓、千里迢迢地來澎島”
可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問出口,就越界了。
空氣沉默下來,沈珈禾適時地回來了。
“來,薄蘇。”沈珈禾把輪椅推到薄蘇的椅邊,伸手扶她站起,移到輪椅上坐下。
“要我送你嗎”她客氣。
薄蘇說“沒事,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她戴上帽子,把電腦包放到輪椅右側板旁。
沈珈禾猶豫“可門口”
姜妤笙接過話,表示“我順路送她出去吧。”
態度也不似不正常,但氛圍總感覺有點別別扭扭的。
沈珈禾視線克制地在兩人身上游弋了一下,笑說“好,那你們有空記得再過來呀。”
姜妤笙和薄蘇都應“好。”
薄蘇自己不算熟練地把自己轉到玻璃門邊,姜妤笙一直走在她的后面,在她要自己出去的時候,自然地伸手,握住了她輪椅背后的手柄,止住了她移動的動作,幫她穩穩地把輪椅移動到了室外低一階的平地上。
外面午后的烈陽,似火一般炙烤著大地。
空氣仿佛都被蒸發干了,無端使人倦悶,喘不過氣。
姜妤笙沒有打開傘,走在薄蘇的身后,推著她走過咖啡廳前那一段高低不平的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一言不發。
薄蘇也很沉默。
她放置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蜷縮成拳,許久后才開口,微啞地說“對不起。”
姜妤笙推著她往前走的腳步微頓,過了兩秒,才聽不出情緒地問“對不起什么”
薄蘇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她低頭注視著姜妤笙與她重疊在一起而后又分開的影子,像注視著過往那些,她們在一起又分離的漫長歲月,喉嚨像被千萬根冰針封住了一般。
她知道,一句對不起彌補不了什么,三兩句解釋,更改變不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么,能為自己狡辯什么。
能有什么意義
她不配得到原諒。
姜妤笙也不想聽她說了。
她已經過了那個迫切想知道為什么,想要她給她一個解釋、一句安撫、一個擁抱的年紀了。
她淡淡地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什么。如果是因為剛剛在珈禾姐那里聽說了什么,感覺對我生出了同情和可憐,那就更沒有必要了。”
薄蘇伸手扶住輪環,制止了輪椅的繼續轉動。她側過身,回望著姜妤笙說“我不是。”
目光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