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笙眼睫顫了顫。
她抬起了手,不由自主地想要觸摸那兩個字,幾乎要觸碰到了,但最終,還是止住了。
薄蘇明明什么都記得,那兩年里,卻仿佛什么都不記得。
像酷暑過后的蒲扇,嚴冬過后的暖被、連余燼都冷卻后的徐徐風吹,遲到的糖果,已經過了賞味期,入不了口,下不了咽,除了徒添悵然,有什么意義
姜妤笙收握起指節,手垂落了下去,靜立幾秒,她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繼續往樓上走。
樓上右邊靠窗的最后一桌,薄蘇摘了口罩,正單手支著下頜,另一只手在筆記本觸摸板上滑動,神情專注,似在工作。
姜妤笙在遠遠的地方站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幾秒,偏移開,在墻邊木質裝飾板上敲了敲,提醒“可以走了。”
薄蘇聞聲抬頭,不自知地舒眉展眼,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答應“好,我收一下就能走。”
說著她就合上了電腦,站起了身。
姜妤笙幾不可覺地在她的笑容里怔了一下,隨即不甚在意地表示“沒關系,你不用急,我還要再上樓檢查一下。”
薄蘇應“好,那我收拾好了下樓。”手頭動作卻沒有放緩,利落地把電腦放進了包里。
姜妤笙點頭,沒再說話,轉身徑直朝三樓走去。
接近十點鐘,一行人都收拾妥當,披星戴月地往住宿處走去。
夏風習習,人影稀稀,海浪聲若隱若現,澎島恍若又變成了記憶中安閑的小島。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姜妤笙和薄蘇走在前方,池棋、鐘欣、韓冉、鄭耘她們都遠遠地落在了后面,給她們留足了空間。
時不時地,后方會傳來隱約的笑語聲,前方卻是一派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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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笙沒有太多的交談意愿,薄蘇偶爾開啟話題,姜妤笙也只是淡淡地應兩句,就此結束話題,根本沒有給她深入展開的機會。
走出好遠,薄蘇終于切入正題“昨天晚上打擾你們了。”
姜妤笙很淡地收下“嗯。”
薄蘇表示“今天晚上我去珈禾姐那邊住,拿了行李就走。”
姜妤笙愕然。
她腳步微頓,側目看向薄蘇,確認“珈禾姐”
薄蘇點頭“嗯。”她解釋“她那里剛好有一間客臥,一直空著。”
沈珈禾是租了一整棟別墅開咖啡廳的,三樓一整層,都是她一個人自住的,確實很有余裕。
但姜妤笙不免為莊傳羽擔心。
她可以想象得到莊傳羽知道這件事該有多氣惱。
她不得不多問了一句“是今晚,還是”
薄蘇說“我租下了。”
姜妤笙“”
“你”她想說些什么,勸她離開,可啟唇,卻組織不出合適的語言。
她來澎島,給出的理由是為了調理睡眠;她租到了房子,依托的是她自己與房東的交情。似乎她怎么說都有自作多情、自以為是的嫌疑,都不合適,都沒有立場。于是最后她只能緘默。
薄蘇沒有說這邊的頂樓她退不退租,姜妤笙便也沒有問。
兩人間又陷入了無聲。
空氣中只余腳步聲響蕩,好一會兒,薄蘇再次主動,問“怎么會想到做餐飲”
記憶中,姜妤笙也沒有進過幾次廚房,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表現出過對烹飪有特別的興趣。
姜妤笙言簡意賅“機緣巧合。”
薄蘇沒有退卻,追問“那怎么會想到回澎島開”
姜妤笙微微沉默,才應“因為合適。”
之前有過一段時間,澎島客流量驟減,島上許多店鋪都倒閉了,為求出租,許多店面租金都做出了優惠讓步,她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