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每次來都容易遇見的六旬嬸嬸們正開著自家的后門,隔著小巷,和對門的端著碗吃飯閑聊,與姜妤笙打招呼。
姜妤笙禮貌笑笑,應了兩句,帶著薄蘇走過。
走遠了些,那些人聽不到聲音了,薄蘇才問“她們是”
“奶奶的普通鄰居。”姜妤笙想起來一件好笑的事,和薄蘇吐槽“我上次來的時候,她們還在背后編排我的壞話,以為我聽不懂。”
“嗯”
“她們冤枉我對奶奶是有所圖謀的,在我走過去以后,用鷺城話說的。有一個人提醒她們我沒走遠,聽得到的,她們還好淡定,說,她聽不懂的。。”
她當趣事說的,薄蘇卻是蹙眉。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用沒提東西的那只手,牽姜妤笙的手,轉回了身。
姜妤笙錯愕“怎怎么了”
薄蘇回頭看她一眼,沒說話,牽緊了她的手。
姜妤笙忽然就心領神會。
像小時候非要拉著她去巷口找王捷的媽媽理論一樣,薄蘇拉著她朝那幾個嬸嬸所在的房子走去。
快走到的時候,她松開姜妤笙的手,自然地開口“你確定剛剛下車的時候還在嗎”
用的是并不算太地道的鷺城話。
但毫無違和感。
姜妤笙已經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她努力地壓下想要上揚的唇角,一副也在找東西的模樣,配合著她用鷺城話說“是啊,剛剛還在的。”
“應該就在這條路上吧。”
她抬起頭看向兩旁已經目瞪口呆的嬸嬸們,用地地道道的鷺城話,笑瞇瞇地問“嬸嬸,你們有看到一把銀色的鑰匙嗎就是我們剛剛走過來的時候,有沒有掉下來”
嬸嬸們復雜的沉默震耳欲聾。
怔愣兩秒,被姜妤笙盯著的那個嬸嬸被迫開口“沒沒有。”一半的普通話,一半的鷺城話,仿佛語言系統大錯亂。
姜妤笙咬唇忍笑,一本正經地點頭“好,謝謝嬸嬸。”
還是鷺城話。
薄蘇嘆氣“算了,走吧。”
兩人又轉回了身,鎮定自若地重新往老太太家走去。
她們離開未走遠的那幾秒里,小巷里一改她們來時的熱絡氣氛,鴉雀無聲,死一般的沉寂。
姜妤笙和薄蘇都忍不住越走越快。
鞋跟起落,禮品袋在大腿旁碰撞摩擦,似交響樂,共振在她們失序亂蹦的心跳聲上。
實在太難忍了,她們拐過一棟自建房的墻角,終于在墻邊停住腳步,彎腰大笑。
“姐姐,你好壞啊。”姜妤笙笑意難收。
薄蘇給她擦笑出來的眼淚,學著時下網絡流行的話語,淡然“給她們一點小小的鷺城話震撼”
眼里也有久違的歡暢。
姜妤笙忍不住伸手抱薄蘇。
緊緊地。
她什么都沒說,只是在心里想姐姐,你要一直這么笑著。
她怕說出來也是一種壓力。
她不知道,薄蘇回抱著她,也在心里這么想。
她喜歡堅強堅韌的姜妤笙,喜歡成熟通透的姜妤笙。
但如果可以,她希望她能一直是曾經那個快樂天真明媚的姜妤笙。
無憂無慮,可以軟弱,也可以不高興。
也許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這樣的恣意太難。
那至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希望她能有片刻任性的舒展。
她們一起涉過塵世的沙海,與這個世界的鐘逆向而行。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