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蘇說“是昆侖明湖業主的附屬卡。”
姜妤笙呼吸微緩,抬頭望向薄蘇。
“給我做什么”她明知故問。
薄蘇眼眸很靜“當然是希望你常來。”
“希望你會記得,你在北城還有一個家。”
她語氣尋常,似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可“北城”與“有家”連結在一起,卻如咒語,驀地牽起一片浪,涌向了姜妤笙心中那座早已被風雪壓垮的舊日白塔。
她想起了那一年窮途末路的滿心期待、想起了那一夜冰天雪地的心死絕望,想起了這些年來她們轉山轉水的陰差陽錯。
幾千個日夜的塵沙與苔蘚,全在這一句話里被沖凈。
明明已經過了要靠別人、會期待著別人給自己一個家的人生階段了,可這一句話,卻依舊有著撼痛靈魂的分量。
似圣山千層的雪被拂去,其下掩埋的那一壇酒,依舊是可溫熱的。
此刻在沸騰。
姜妤笙眼底氤氳起水霧。
她把卡攥進手心里,緊緊收握,情難自禁,跨坐到薄蘇的腿上,環抱著她的脖子,低頭繾綣地親吻她。
車外暗夜寂靜,國槐樹靜默如堅定的守衛者。
鋼鐵筑成的城市也有懂柔軟心事的時刻。
鋼鐵鍛成的鐵匣子卻不太懂沒有啟動車子,車內空調未開,實在是太悶了。
也著實親得太久了。
在瀕臨缺氧前,姜妤笙松開了薄蘇,兩人望著對方,看清彼此鼻尖的薄汗,都忍不住笑。
有點太狼狽了。
“是我失策了,應該先開空調的。”薄蘇撫去姜妤笙唇邊沾染的口紅,意猶未盡。
姜妤笙用氣聲笑。
兩人溫存幾秒,呼吸稍平復,姜妤笙從她腿上下來,理智“好了,回去吧。”
薄蘇沒再挽留“好,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
“嗯,到住院部門口。”
不過百米的路,還要這樣送來送去,太黏膩了,但兩人都沒有點破。
姜妤笙領受了她無言的不舍“好。”
兩人下了車,上了鎖,原路返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重走一次,仿若比剛剛還要快,不過一眨眼,住院部就在眼前了。
“到這里就好了。”姜妤笙在門口站定。
薄蘇應“好。”
“那,晚安,你路上慢點。”
“好,晚安。”
空氣安靜幾秒,誰都沒動。
姜妤笙好笑,軟語“走啦。”
薄蘇也笑“好。”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身,空氣里終于響起此起彼伏的輕盈腳步聲。
好幾秒后,姜妤笙在大廳里停下腳步,悄悄地回過了身,目送著薄蘇遠去,在心里祈盼“姐姐,今晚也要好夢。”
接近十點鐘,薄蘇回到昆侖明湖的二十三層,昆侖明湖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寂。
薄蘇站在玄關處換鞋,直起腰審視空空蕩蕩的室內,眼前浮起姜妤笙在這里坐過、在那里流連過的身影,明明哪里都沒有變,又覺得哪里好像都不一樣了。
姜妤笙來過,她在北城,也才真地有了一個家。
她噙笑回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