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薄蘇如期完成山水之間在羌城的錄制,于次日返回北城,正好可以趕上當晚謝亭先的壽宴。
正值周末,柯未鳴似是有空,前一天就發來消息詢問她什么時候回北城,有沒有時間來家里小酌一杯。
薄蘇欠了她一個人情,自然是沒有推辭的道理,問她“中午可以嗎”
她也不想太早去謝家曲意逢迎。
柯未鳴不介意“可以呀。”
薄蘇便應下了這個邀請。
次日中午下機后,她與姜妤笙報了個平安,便坐上管青約好的接機車,先回昆侖明湖,換了一身更正式些的長裙,取了兩支備好的紅酒和要給謝亭先的壽禮,之后駕車前往柯未鳴的住所。
柯未鳴的房子是父母送給她的成年禮,距離北城大學不遠,大學的時候,薄蘇和社團里的其他朋友都去過幾次,工作了以后也沒有少去,所以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保安自然地放行,薄蘇把車停在地上的臨時停車點,提著兩支紅酒進樓。
柯未鳴幫她把電梯的權限打開,她順利地進到了樓上。
柯未鳴已經在門邊等候了。
“我今天這么有面子的嗎穿得這么隆重。”柯未鳴新奇。
薄蘇淡笑,沒有刻意解釋是為了午后能夠直接去祝壽,四兩撥千斤“是我平時見你時都不修邊幅嗎”
柯未鳴往玄關里退“倒也不是,但也沒有這么艷光四射吧”
薄蘇莞爾,把紅酒遞給她,反問“應該是我今天這么有面子嗎你親自下廚了”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她都聞到了廚房里的飯菜香味了。
柯未鳴學著她剛剛的語氣,揶揄“是我平時都怠慢你了嗎”
薄蘇彎腰換鞋“那也沒有,但一般都是點餐吧”
“這不是前兩天剛見了姜老板,突然被勾起了下廚的興致了嗎”
猝不及防,薄蘇被戳中命脈,換鞋的動作微頓,露在空氣中的耳朵微微紅,很輕地笑了一聲,不接話了。
柯未鳴鏡片后的目光是了然。
她合上門,打趣“是不是可以說了呀薄老師”
“嗯”
“是我想的那樣嗎”
“哪樣”薄蘇若無其事地去洗手間洗手,耳側的緋紅卻早已經出賣了她。
柯未鳴坐在餐桌前遙望著她,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不會吧,諾諾,你現在還和我裝”
那天打電話問她能不能幫忙送禮物時她就想問了,怕她在工作現場,不方便說話,她才忍下來的。
“原來是鴻門宴。”薄蘇擦干手走出,淡定坐下,也不像是真的不想說。
更像是慣性的內斂和矜持。
柯未鳴否認“那也不是,是真心想請你吃飯。”她去酒柜旁取了兩只高腳杯和開瓶器,回頭說“想趁著還有閑情逸致,和你一起輕松地聊聊天、喝喝酒。”
怕之后沒這個心情了。
“趁著還有閑情逸致”薄蘇敏銳“是怎么了嗎”
柯未鳴給她倒酒,笑了笑說“我準備接下洞見這檔欄目了。”
薄蘇的眉眼頓時沉了下來。
洞見是北城電視臺策劃的新欄目,一檔社會時評類節目,意在聚焦當下的社會熱點,架起公眾與先進文化觀念的橋梁,引導大眾保持獨立思考和思辨的能力,推動社會進步、全民素質的提高。
是北城電視臺克服了很多阻力、下了很大決心才決定要做的一檔欄目。
但想法和初衷是好的,真的執行起來卻是不容易被誤解本就是表達者的宿命,更何況是這樣總站在風口浪尖上造浪的言論。很明顯容易引起爭論,吃力不討好。
從這檔欄目的策劃通過之后,關于欄目主持人的選擇就一直沒有辦法推進下去。
臺里稍有些資歷和選擇權的新聞類主持人們都明哲保身不愿意接這個燙手山芋,資歷稍淺一些的,上面又不放心讓他們上,怕心理素質不夠好,也怕經驗不足,分寸感把握不好。
這件事一直懸而不決,沒有想到最后會落到柯未鳴的頭上。
薄蘇蹙眉“臺里讓你去的”
柯未鳴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猶豫了很久,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