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出頭,許多不怕死、想要巴結天權的人,都紛紛站出來,手指蘇牧北。
“對啊。北侯身份雖是尊貴,但也不能肆意妄為,牽連無辜吧?我只是一個看戲的,卻被濺了一身血,找誰說理去?北侯大人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起哄聲中,蘇牧北的目光卻是沒有落在他們任何一人身上,他的目光穿過分開的人群,落在舞臺上,落在天權腳邊那一道身影上。
當看到總管身上十數個被火焰燒灼出的傷痕后,他身上氣息驟然冷了下來,直接邁步往舞臺走去。
那些手指蘇牧北、想要呵斥他的人,在蘇牧北走過他們身邊時,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樣,不約而同的集體失聲,愣是一句話也沒敢說出。
就這樣,蘇牧北一路無阻的走到舞臺前,再縱身一躍,落在了舞臺上。
“侯爺!”總管見蘇牧北朝自己走來,不由老淚縱橫。
旁邊,天權神將笑:“老東西,哭什么哪?你應該高興才對!你以為我讓你家娼侯跪著爬過來舔干凈我腳上血,是為了羞辱他嗎?錯!大錯特錯!”
“我這是在幫他認清自己的身份!教他學會懷舊!”
“這人哪,不應該只有茍且和自欺欺人,還應該有詩、遠方和情懷。你家娼侯不能因為坐上了侯位就忘了他上一輩的情懷啊。”
天權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在大廳傳開后,霎時便引發了一波接一波的哄笑。
他的一個隨從見蘇牧北緩緩走近,更是跳了出來,手指蘇牧北呵斥道:
“娼侯!你是聾了嗎?沒聽到我家神將大人是讓你跪著爬過去嗎?趕緊的!”
他放肆至極,伸手就要去按蘇牧北的頭。
這種以下犯上、還不必擔憂自己會受到懲罰的體驗,讓他享受到了極大的快感。
然而。
一路直行的蘇牧北,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
見對方擋路,蘇牧北只是伸手輕輕一拔,像是扒拉開擋住視線的雜草一樣。
嗖!
隨從的身體直接飛出了舞臺,在哄笑人群的上空,轟得一聲,炸開!
如此果斷的殺人風格,讓整個萬花樓猛得再度陷入了死寂。
敢當著天權神將的面,一巴掌拍碎他的隨從,這位北侯是找死哪?還是找死哪?
盡管認定了蘇牧北是在找死,卻沒幾人再敢笑出聲。
先殺老鴇,再誅天權隨從,大家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北侯根本不像傳聞中的那般懦弱,他手段狠著哪!
“誰傷的你?”
走到總管身前,蘇牧北望著他身上的燒傷,問,語氣似無波古井,平靜,卻蘊藏著風暴。
“天權!”被緊隨而來的孫不二攙扶起來,總管扭頭死死盯著天權神將,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兩字。
“嗯,”蘇牧北點頭,朝孫不二示意:“先帶總管出去治傷。”
“放心吧。這點小事就交給我了。”孫不二拉上總管就要走。
“我有說,你們可以走了嗎?”
天權坐在椅子上,望著蘇牧北,淡淡道:
“你想讓自己的屬下先離開,再跪下替我舔干凈腳上血,這種掩耳盜鈴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本意就是為了讓你能認清自己啊。你讓我這總管老朋友離開,豈不是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呵,讓他們都留下吧。好好看看你的本來面目。”
他話音落地,孫不二兩人卻是停也沒停,徑直往萬花樓外走去。
而蘇牧北更是站到他身前,俯視著他,問:“老侯爺喪期內,就是你跑去我的地盤,在老侯爺靈堂上鬧事?”
這是蘇牧北第一次正眼看天權,居高臨下的俯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