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我竟真的敗了······”
演武場上,東侯雙膝軟跪在地,耷拉著頭,失神般呢喃自語著。
他語氣中,滿是屈辱。
想他堂堂練氣二層的修者,老一輩的五侯,蒼天寵兒的覺醒者,今日,卻慘敗在一個只是練氣一層的少年凡修手下!
這對一向高居五侯頂峰、自負無比的東侯來說,絕對是平生最大的一個打擊!
他難以承受,痛苦無比,嘴里發出了哀嚎聲。
往日的高傲、尊嚴,此時,似乎就如他跪落塵埃的雙膝一樣,被染上泥土,被肆意踐踏著。
這種由云端墜落凡塵的巨大反差,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接受的。
東侯臉上的痛苦,卻沒持續太久。
很快,便被驚慌取而代之。
他想到,他已慘敗在蘇牧北手下,那么,天權怎么辦?
誰來為天權醫治?
先前,他高傲,自負,護子,心中無對錯,字典里沒“和解”二字,只想以明、暗手段,讓蘇牧北徹底崩潰,臣服,做他兒的一條狗。
如今想起,他五臟六腑都是不由一陣抽搐,被一種不愿承認的叫后悔的情緒折磨著。
“蘇牧北。”
他抬頭,盯著蘇牧北,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惟一一根稻草。
“孟婆湯的毒,只有我能解!”
“你為我醫治好權兒,我替你解除孫不二身上的孟婆湯,大家互不相欠,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為了愛子,他終究選擇了“妥協”。
“你到現在還自以為,我懦弱避戰,沒敢面對孟婆?”
蘇牧北的話音,卻像是寒冬的一盆冷水,當頭澆了東侯一身。
是啊,蘇牧北連他與京都侯都能收拾,一個專長不在戰斗的孟婆,又豈會是蘇牧北的敵手。
孟婆現在的下場,無非兩種,或死,或被擒。
無論她是哪種結局,東侯手上握有的最后一張籌碼,沒了······
“啊!”
東侯嘴里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徹底絕望了。
他情緒劇烈波動,殘余元功潰散,竟是引得他體內拘禁的兩只亡靈反噬,爭相攀爬在他身上,啃食著他的精氣神。
“啊!”
比起高燒還要強烈百倍、千倍的頭痛,讓東侯這個身經百戰的大漢都難以承受,在演武場的地面上翻滾起來。
“唉,自食其果,這也算是他的報應。”
太尉走了過來,發出一聲感嘆。
拘禁亡靈,役使亡靈,讓生者死后無法安息,這種行為本就不人道。
活著的人,被當牛做馬的役使,尚且難免生出怨氣,遑論死去的人。
“啊!”
東侯忽然跳了起來,大喊大叫的飛奔了出去。
“咦!是回光返照嗎?”
太尉驚咦一聲,蘇牧北已是先一步飛掠出去,緊追向東侯。
來到東侯府內院后,蘇牧北三人見到東侯正跪坐在床榻前,握著天權的手。
一股股暴虐的覺醒因子氣息,在兩人之間流淌著。
“他在干什么?”公主小聲問。
“他······該不會是知道自己將死,所以冒險想將天權體內反噬的異能強行吸取到自己身上吧!”
太尉話音落,蘇牧北雙眉一蹙,就要走上前。
“東侯將死,天權也構不成威脅,北侯何不給東侯一個死能瞑目的機會哪?”
太尉伸手攔住蘇牧北,以為他要阻止東侯救天權。
蘇牧北站定,并沒辯解,只是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