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串聯起來了。
南狐欲取得太傅的話語權,便與孟婆聯手重創老太傅,使其癡呆隱退,空出太傅的位置。
其下,若無蘇牧北的出現,北境會落入牛頭鬼怪的掌控中,而五侯票選的結果,得到南侯、北侯支持的東侯,會順利替補上太傅。
而東侯曾允諾孟婆,坐在三公位置后,會替她辦一件事!
“你究竟想干什么?”蘇牧北盯著南狐。
“很簡單。我只想蘇太傅能在三公會議上贊同我的一個小提議而已。”南狐淡淡道。
三公的任何一人都有資格發起三公會議,并在會議上發出提議,一旦得到其他兩公支持,就算是武王,也很少會反對提議的實施。
“能讓你花費這么多心思策劃,我難以相信你的提議只會是一個小提議。”
“真的只是一個小提議。”南狐輕聲細語,含笑道:
“只是讓蘇太傅贊同開啟王陵,這提議不小嗎?相比于北境,相比于武國,王陵這一隅之地,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南狐說的輕描淡寫,蘇牧北聽的卻是內心一陣波瀾起伏。
如果沒有與鬼補天的談話,他可能還真不會把南狐的話當回事。
可知道了御師,知道了王陵,知道了鎖龍井的傳聞,他就不得不細思南狐提議中所蘊藏的心思。
“王陵乃是武國禁地,從來只有武王可以自由進出。就算是負責鎮守王陵的御師,平生也只有一進一出兩次機會······你竟妄想進王陵?不怕武王治你的罪嗎?”
“放心。現在的武王治不了我的罪。”南狐話說到這,及時收口。
“怎么樣?愿意幫我這個忙嗎?只要你肯幫,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你北境的損失,我也會盡全力補償。”
“在你眼中,”蘇牧北淡漠望著她,“殺父之仇是可以補償的嗎?”
“呵,這么說,蘇太傅是執意想要我的命嘍。”南狐笑了笑,十指交叉,抱在腹前。
“那你我就不談交易,只談合作。”她從容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太傅死前說出的‘御師’二字,應該是對蘇太傅你問出的一個問題的回答。”
“從先前你我談話中,你對王陵、對御師的了解,讓我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你應該是在太傅說出御師之名后,特意收集了有關御師的信息。”
“能在我給你帶來的強大壓力下,仍讓你念念不忘的事······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吧?”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確定,”南狐伸手指點蘇牧北,斷然道:
“你蘇牧北,和我一樣,想進王陵。”
蘇牧北默然。
想調查陸凝淵的下落,御師是他惟一的線索。
而武國祖制,御師不得出王陵。
欲見御師,只能自己進王陵!
可王陵從來只有武王可自由進入。
眼下,似乎,南狐的提議是他惟一的選擇。
茶樓里安靜的像是能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
南狐從容靜坐,便不急著催促蘇牧北回答,認定最終結果只會是她想要的那一個。
“你我的新仇舊恨,可以等從王陵里出來后,再一并了結。”她說道。
蘇牧北忽然長身而起。
“只要我仍坐在太傅這個位置上,我就絕對不可能贊同你的提議。”
他俯視南狐,重重的說道。緊接,轉身就走。
“為什么?”南狐第一次失去從容,盯著蘇牧北的背影,難以置信道:
“我肯定我猜的是對的,你想進王陵。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與我合作?你應該知道,除了三公會議這一途,你是沒辦法進王陵的。你真要舍棄這惟一的機會嗎?!”
“照照鏡子,好好看看你現在的失態。這就是我為什么拒絕你的理由。”
“你!你······你竟只是為了讓我不痛快,就斷送自己進王陵的惟一機會?!”
“是啊。仇者之痛,我之快樂嘛。”
蘇牧北即將消失在樓梯口。
“踏出這層樓,你一定會后悔的。”
南狐話音落,蘇牧北徹底消失在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