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出現頻率最高的物件,標準答案一把黑色的戶外折疊椅。
即使演出場地更換,出現頻率百分之百,同一把椅子,扶手桿掉漆也不換。
高陽談康成一度非常好奇躺在上面究竟有多舒服,以至于他們過流程或背詞,無論多大聲,都吵不醒窩在躺椅里的某人。
今天終于有機會親身體驗。上臺前五分鐘,兩人躡手躡腳摸過去,站在全身鏡前的人,背后像裝了雷達,立刻回頭,涼涼瞥他們,直至兩雙爪子收回去。
高陽談康成倆兄弟回到自己位置,頻繁用余光關注蕭閾。
太反常。
衣服特意搭配,浮煙與灰粉相互呼應。
沒戴頭盔換了冷帽,額發編兩股臟辮,末梢帶小銀珠。
潮進每處細節,那范兒更張揚外放了。
當他換了副邊框鑲鉆的墨鏡,停在全身鏡前擺正右耳骨釘。
高陽忍不住出聲“哥,你今天穿得怎么有點”
“”
帥是帥,就是非常,“騷。”
談康成給高陽豎大拇指。
平日蕭閾穿衣搭配大部分深色為主,輔以亮色點睛,什么時候穿過粉不拉幾的顏色。
這打扮像他媽狐媚子,騷斷腿了。
一包紙巾砸過去,“滾。”
蕭閾垂眼注視鏡面,掏出黑色的b,默幾秒,說“出場第一首給我吧,我唱新歌。”
高陽啊了聲,“這倒沒什么問題,但不用彩排嗎”
“不用。”
混好的伴奏,每分鐘120拍,四分音符為一拍的每小節四拍。
原曲高二那年練習到滾瓜爛熟。
到入場通道時,蕭閾的手握話筒往半空拋,接住,喉間輕哼著旋律。
聚光燈射進瞳膜的那一刻,眼睛刺痛,黎初漾所有動作入了他的眼。
她的目光沒有停留,側耳與旁邊的男生交談甚密,那人甚至不是林魏赫。
他睨著她。
她的下巴有些短,鼻尖微翹,眼睛渾圓,稍稍上揚的眼梢偏尖。
不笑時皎潔月光般疏冷,笑時孩子樣,彎著唇角露出幾顆珍珠小牙齒,像幼貓排齒。
音樂聲太大,聽不見聊天內容,只知道那男生很討她歡心。
收回視線,他眺望前方,強光直逼瞳孔深處。
為什么會有蕭閾這種人我真的好討厭他,真的好討厭。
日記本最后段落一晃而過。
蕭閾閉眼,骨節捏的發白。
“thefakeone虛偽的人。”
黎初漾稍頓,歇了語聲,冷不防抬頭。
蕭閾站在面前,那么高,擋住天花板所有光源。
燈光璀璨映到他下半張臉的皮膚,淡淡金色氳出光霧。
模糊一片,她的手心不自覺抓住衣角,本能覺得危險。
危險。這并不是應該出現在素昧不識的人身上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