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昨夜預習到凌晨,精神疲乏到不行,練習本的方程式忽然變得陌生無比怎么都解不出來,她握著筆慢慢趴在桌上睡著了。
即使很熱,她仍睡了一中午,醒來小臂枕到酸麻,想捏一捏緩解,余光身旁潔白袖口暈染一大片墨跡,罪魁禍首正是自己手中的筆。
周二非校服日,蕭閾穿得自己的衣服,她視線試探著往上挪,他濃密長睫覆蓋眼瞼,前窄后揚的眼皮往上一掀,那對瞳仁便清晰倒映著自己慌張的臉。
蕭閾的眼并不算純質的黑,光線照進去,是琥珀般明亮柔和的透色。
但他瞧著人不說話的時候,總有種高傲的疏冷感。
而她的那張臉,架一副黑框眼鏡,輪廓不明顯,腮頰偏肉,皮膚因青春期長了許多紅腫的痘。
風吹散長發,黎初漾回神,抬起胳膊,將頭發重新抿回耳后。
手指碰到光凈滑潤的觸感,她望向遠處,任由頭發飛進風里。
斟酌半響,發送訊息。
thoandfacesii,我的私人微信,有時工作號回復不及時,加一下吧。
一分鐘的樣子,備用手機微信通知欄刷新,通訊錄新的朋友一欄出現紅點。
頭像,梵高的向日葵。
微信名bessed。
她將備注改成財神爺脾氣差難搞,面無表情扔了個賣萌可愛的貓貓表情。
財神爺脾氣差難搞
半分鐘,桌面手機屏幕自動熄滅,蕭閾繼續敲擊id控制器的鼓墊,右手五指修長有節,一下一下,技法熟稔。
加私人號代表什么她想做什么難道那些忠告她聽進去了
他分心得厲害,視線時不時飄移,終于受不了,摘下耳機,左手撥了下旋鈕,說“高陽,幫我拿杯喝的。”
“好嘞,哥。”
一盒巧克力牛奶扔過來,他單手精準接住。
拆掉塑料薄膜,吸管插進鋁制膜。
屏幕亮了。
是某某吖可憐能不能問問你談過幾任女朋友呀
蕭閾思神徹底凌亂,長指不自覺用力。
紙盒中間往里陷壓,牛奶從吸管口飆出來,淌到桌面,牛仔褲。
“靠。”他低罵,眉梢卻揚起來。
高陽嚇了一跳,從沙發爬起來,探頭,“怎么了怎么了”
蕭閾隨手把牛奶擱下,擱在哪里自己也沒意識。
他抽了張紙,回頭,散漫松快的黑眼睛,輕飄飄往高陽身上一點,問“你說一位特別花心的女人問你談過幾任女朋友,該怎么回”
蕭閾主動提問很稀奇。高陽裝模做樣摸下巴,開始頭頭是道地分析“首先她肯定是準備撩你了。”
蕭閾哼出兩聲鼻音,心想用你說。
“但哥你知道一般花心的人都不喜歡沒經驗的。她應該在進行第一步確認,確認你玩不玩得起。”
“嗯。”蕭閾表示肯定,慢條斯理擦手,抬下巴示意繼續。
“所以,如果你想和她勾搭,就應該釋放同類訊號。”
他挑眉,想了想,在聊天框刪刪減減半天,仿照海王慎重地給予答復。
談太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