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你自己回去可以嗎我今晚就不回宿舍了。”葉酩一邊說著,一邊朝孟佳期露出曖昧的笑。
“可以。”孟佳期對此沒有意見。
“回到宿舍給我發條消息。”葉酩沖孟佳期眨了眨眼睛。
別墅門口,潮濕的門汀前。參加舞會的賓客們正等著侍從將車從地下車庫里泊出來。
孟佳期想打計程車回去。她立在門汀處翻開didi,排隊人數顯示100多名。她按了排隊鍵,一邊無所事事地將目光投向從車庫處泊出、有條不紊開至門汀前的豪車。
就怎么觀察著,孟佳期看出點門道。
最先泊出來的車,車牌號碼更簡潔,車型也更尊貴。
似乎在這場泊車中,也隱隱含著權貴至先的道理。
而最先泊至門汀處的,是一輛锃黑色的雙r轎車,車型方正,車頭的小金人十分矚目。
之前她看到的那位穿柴斯特大衣的男人,一手閑散地插在大衣兜中,另一只手張開,隨意對著門汀揮了揮,他那雙隱藏在眉骨之下的眼睛,似乎在注視著所有人,又似乎誰都沒有看。
門汀上,幾乎所有穿西裝、打領帶的賓客,都用最熱切的笑容和招手來回應他。
男人上車之后,雙r轎車最先離去。
孟佳期自始自終站在那里,沒有參與這場揮手的狂歡。她琢磨了下,舞廳起碼有三百個人,三百架豪車停泊來去,不如她直接走路下山,到前頭一個的士站打車。
這般想著,孟佳期取消了叫車,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繞開門汀前龐雜的車輛,徑直下山。
細瘦的雕花路燈下,女孩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不巧的是,沈宗庭原先乘坐的那輛雙r轎車排氣管出了些問題。
為他開車的錢司機十幾年都沒遇著這陣仗,把車泊在路邊后,誠惶誠恐地表示工作失責,并聯系了備職的司機,讓另一輛車來接送。
沈宗庭擺擺手,并沒將這事放心上,而是繞到人行道上,攏手點了支煙。
橘黃的火星自指尖亮起,沈宗庭習慣性瞇起眼睛,頭頂路燈投下的光影,將他的輪廓切割得一明一暗。如此一來,他的五官顯得越發深邃、分明。
這時,他也注意到路燈下行走的身影。
女孩身材高挑纖細,在浮動的光影中,她像一株植物,亭亭玉立。
很快,他便認出,他早先在舞廳里見過她,還強行看了她的畫。她的畫是很有靈氣的一掛,寥寥幾筆個性分明。
看著那在路燈下不斷挪動的人影,影子一截截地變短,又拉長。蒼穹夜幕無限深遠,路好似也沒有盡頭,她卻走得從容,堅定,好像她眼下只有走路一件事要干。
風不時吹起她的純色圍巾,她伸出纖柔的手,輕輕地攏好。
特立獨行。
她使得他想到這詞。舞會上的女郎們,大多穿著夏款的正裝裙,大面積地裸露背部、腰部、手臂的肌膚,在舞池深處跳個盡興。
而她穿著長款風衣,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也不跳舞,自己做自己的事。
門汀里車多,幾百輛豪車的調度,排在后頭的人不知要等到幾時,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等。只有她不想等,自己走人行道到別處等車。
有趣。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他低頭而她抬頭時,他看到的那雙眼睛。她一雙秋水眸,眼尾上挑,眼睛黑白分明,猶如白水銀里臥著的兩丸黑水銀。
她看著人時,眼神很定,靜默。好像眼里只有被她注視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