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陸彬狐疑起來。
沈宗庭搖頭,沒有再接話。其實,他也說不上為什么。但和她有關的事,他就是想管。
有一個富二代太子爺在猛猛追孟佳期。這條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校園每一個角落。
人們在背后議論紛紛,猜想她是不是要一朝飛上高枝。孟佳期卻平靜得好像全部沒聽到,提了桶在走廊里曬衣服。
葉酩也不顧走廊里晾衣服的水會滴到身上,撥開頭上濕淋淋的衣物,來找她。
“你對陸彬沒意思”
“沒有。”孟佳期從桶里撿起一件胸罩,黑色鋼圈帶蕾絲的圖案,用夾子夾好,仔細地抻平。
“那他的錢呢也沒有意思”葉酩湊過去,說得直白。
“沒有。”
“這都沒有。我去,你是天生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嗎”
“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是看人。”孟佳期想了想,說。
男人固然是有錢的好,但最最重要的是,要合眼緣。像陸彬那種淺薄的、把“色”字寫在臉上頭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看得上就算陸彬比現在有錢得多,她都不想看一眼。
“那什么樣的人你看得上你難道沒有看得上的人”葉酩柔柔的聲音響起。
孟佳期腦中倏忽閃過一個人影。
葉酩看著孟佳期,她瞳仁很黑,沉思的時候,粼粼的眼中好像有金魚游上來,一個曖昧的、不可置否的表情。
這一刻葉酩知道,有戲。
葉酩很確定,孟佳期有自己的想法。
“商少爺明晚有個牌局,我帶你去。”末了,葉酩輕輕撂下一句話,穿過廊下的濕衣服,扭胯走了。
那天孟佳期和葉酩到的時候,場子里云繚霧繞,牌桌上有人在推牌九。
骨牌磕上木桌,質感清脆。
玩到酣處,唧唧呱呱,笑笑鬧鬧。
“今天沈三又散福氣”
“財神日嘛,財神下凡。”
孟佳期不覺朝著人聲最鼎沸處望去。
“賞你們了。”沈宗庭懶懶地銜著一根煙,將牌推倒,揮手叫來荷官。荷官從一只檀木箱子里取出鈔票,分給牌桌上其余三人。
他揮手的氣勢,像是大人給小孩賞賜糖果。
那些鈔票是晃眼的暗橘色,橘黃色的一盒,其上盤踞著金龍。紙醉金迷到了極致。孟佳期沒見過這樣多的錢,但牌桌上的太子爺們,每天過手的流水都比這多。
能坐上這牌桌的,誰兜里沒錢呢。非要裝成一副歡歡喜喜的樣子,其實還是捧沈宗庭的場。
孟佳期看荷官分鈔票,一個眼錯不見,葉酩就已經坐進了商墨成懷里,將外頭的大衣去了,只穿一件貼身吊帶,仰起脖頸對商墨成笑得嫵媚。
這時場上已經開始新一輪牌局,只有孟佳期還在會所里站著,也有男的女的在看她,她倒是不急不慢不局促,只是周身柔和安靜的光芒,和會場格格不入。
沈宗庭瞥見她站在那里像一株竹,亭亭玉立而自在,朝荷官揚揚下巴。
荷官會意,上前招呼孟佳期。
“小姐要不要來打牌九”
這荷官是沈宗庭用慣了的。荷官的意思就是沈宗庭的意思。
牌局就是生意場,好幾個人都迅速反應過來,忙不迭站起給孟佳期讓座。
“那今天就讓新來的妹妹仔玩玩,殺殺我們幾條老狗”
“就是,妹妹仔你坐這兒,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