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漁坐在前面第三排的位置,把整個單詞表認認真真過了一遍后,用尺子蓋住了unit8的英文單詞,小聲拼出詞組“keed;keeinind記住”,一抬眸,看見了許肆周。
他今天沒穿校服,作為走讀生姍姍來遲,一身美式拼接連帽拉鏈沖鋒衣,才從前門走進來,立馬吸引了班上大部分的視線,就連左漁都一愣。
她確實沒見過這么會穿衣服的男生,特別是相較于同齡的男生,可許肆周不僅長了一張帥咖的臉,表情淡淡的,渾身上下還有股慵懶的痞壞勁。
只是一想到他和那些賭徒混在一起,左漁就迅速撇開了視線。
因為長得高,許肆周被老師安排在倒數最后一排,才落座,前桌的孫益朝他轉過身“阿肆,今天怎么來這么晚啊今天情況特殊,被老嚴逮住可是要受處分的。”
許肆周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搭在他頭頂,將他腦袋180度轉回去“繼續背你的。”
今天早讀老師不在,只有班長李櫟櫟在管紀律。李櫟櫟是班主任李植的女兒,看見許肆周遲到,只是抱著紀律簿走到了他身旁,小聲地問他“怎么遲到這么久”
“睡過了。”
李櫟櫟抿了抿唇,頂著邊上的視線和壓力,提醒道“今天我就不記你名字了,下次不要再遲到了。”
許肆周不甚在意地托腮,語氣稀松隨意“拿來。”
“什么拿來”李櫟櫟問。
許肆周挑了挑眉,示意“你手里的紀律簿。”
“啊”李櫟櫟遲緩地伸手。許肆周徑直接了過來,翻開2014年1月1日這一頁,修長的指骨扣在蔣科的桌面,輕敲“筆。”
似乎是太了解這爺的行事風格了,蔣科將早已經備好的筆遞給他。
許肆周拔下筆蓋,大手一揮,在“遲到早退”這一格,輕飄飄的簽上了“許肆周”三個大字,之后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李櫟櫟,勾著一抹吊兒郎當的笑,把本子還給她“這樣你也不難做。”
李櫟櫟望著他的眼,怔了怔,好半天才接過許肆周遞回的記錄簿,一臉暈乎乎地回講臺。
蔣科望著李櫟櫟的背影,嘖嘖兩聲,邊點頭邊朝許肆周豎起一個大拇指,皮癢了似的說“能把李櫟櫟治得服服帖帖。真有本事。”
一旁圍觀完整場戲的秋搖回過頭,用筆帽輕輕杵了杵左漁的胳膊,壓低聲音“李櫟櫟那么明顯的示好,許肆周都當不見呢”
左漁對此沒有太大的反應,一邊背單詞一邊含糊地“嗯”了聲。
這么一個小插曲很快過去,上課鈴突然打響,大家紛紛將手頭上的資料收起,換成第一節語文課要用的必修五。
語文老師叫陸萍,陸老師在學期初第一節課上就定了個規矩,每次語文課的前510分鐘是演講時間,要求每位同學都準備一段演講,可以自己寫稿,也可以是名著或者課外讀物中精彩的段落,按照學號順序,每個同學輪流上講臺,聲音要洪亮,盡量讀得感情并茂,以此來鍛煉大家的膽量。
陸老師穿著明黃碎花連衣裙,大步流星地走上講臺,把教材放下問“今天輪到誰啦”
這節課恰好輪到秋搖。
秋搖語氣弱弱地舉手“老師,是我。”
她剛回答完,后排幾個好事的男生紛紛朝熊韋謙的方向故意咳了幾聲,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嗯,”陸萍朝噪音制造的方向瞪了眼,等到大家都乖乖收斂后,才把講臺位置讓了出來,笑了笑說,“那開始吧。”
“好。”秋搖面紅耳赤地捧著摘抄好的段落上臺,聲音明顯發抖,“我、我今天要念的是紅樓夢里的一段。”
秋搖有點兒怯場,音量不大,偶爾念得磕磕絆絆。但結束時,陸萍帶頭鼓掌鼓勵她“不錯,第一次上臺能完整地讀下來,吐字清晰,已經很好了,下課后去語文課代表那登記一下。”
班里的語文課代表就是左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