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他說。
左漁這才反應過來,輕輕地“哦”了一聲,走過去對他說“謝謝。”
許肆周手指修長,骨節明晰,整部手機幾乎都被他的手掌握住。左漁小心翼翼地伸手接了過來,捏住他手機的一角,避免肢體接觸。
“會用嗎”他問。
“嗯,”左漁咬著唇,一邊輸入媽媽的手機號碼,一邊點頭,“會的。”
嘟嘟
電話響了短暫的兩聲,就被接起。
“喂,哪位哦”
與沈麗姝的聲音一同傳來的,還有她周遭的嘈雜聲、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聲,以及小學生喧囂的玩鬧聲。
“媽媽,我是左漁。”
左漁看了眼幾步之遙的許肆周,他個子很高,一雙長腿特別矚目,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手心里的橙色糖果盒,擔心他等得久,左漁飛快地說“媽媽,你什么時候來醫院,我下午的時候不小心被生銹的釘子刺傷了,班里的同學把我送過來醫院打破傷風。”
沈麗姝剛把左燁軒從恫山一小接出來,此刻聽明白,告訴她自己回趟家之后就過來,讓她等著。
左漁告訴她“知道了”,等那邊掛斷后才乖巧地把電話從耳邊拿下來。
只是她才放下來,手機卻倏地再次震動起來,左漁沒細想,以為還是媽媽,徑直點了接通,然而,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屏幕中的女人,眉梢眼角風韻細膩,溫柔的長卷發披散在舒展的頸后。
一件淺色西裝,兩只米白色的珍珠耳環,身后是高空斑斕的夜景。她面前擺著一份文件,右手執著筆,正低眉翻動著。
這樣氣質拔群的女性,和她媽媽那素來樸素的風格截然不同。
左漁有一剎那的失神。
以為自己看見了上世紀90年代的港星,她曾經只在泛黃復古海報上見過。
“這次接這么快”那邊抬眼看向鏡頭,帶著點調侃的意思。
左漁懵了,電話來得毫無預兆,她下意識地接了。這會兒再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美國打來的越洋視頻通話,上面寫著許女士美國
她這是誤接了許肆周的電話嗎
左漁倒抽一口氣,抓著手機連忙上前跟他道歉“許肆周、對不起,我好像接錯了你的電話,對不起。”
相比于左漁的手忙腳亂,許肆周則淡定多了。他肩胛骨微動,若無其事的伸手接過電話,將它放在身前,擺正鏡頭。
屏幕不再抖動,畫面隨之清晰,許肆周看見親媽的臉,還沒開口說話,那邊就挑著眉有點好奇地看向他“嗯剛剛那個嬌嬌小女孩”
許肆周沒接親媽的話,默算國內和洛杉磯的時差,抱著臂問“怎么這個點還沒睡覺”
許晚緹女士不急著回答他,繼續翻動著桌面的文件,慢條斯理地打趣“美國的rebea法國的jennifer不要了前幾天oivia還在問我你的動向,結果你回外婆那勾搭小妹妹”
“”
“別怪我沒警告你,國內的教育體系跟國外差別很大,你別早戀被抓了還要害老錢丟臉去撈人。”
接二連三被誤會,這都什么事兒,服了。許肆周瞇起眼,回“我就是送個妹子來醫院。”
“你我還不了解,小時候走路上五分鐘能牽回來四個小女孩。”她故意點他,“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在外婆家別惹事,貪玩也要有個度,恫山不是拉斯維加斯,有些地方不能去,有些事情不能做。”
“我在恫山陪著外婆,沒玩。”許肆周答得快,沒給親媽借題發揮的機會。
瞧著挺坦白。
許晚緹笑出聲,自己兒子的德性自己清楚,愛玩是真的玩得花,十五歲那年瞞著她買了個游艇到處跑,說不玩也不會撒謊騙她,這小子有主見慣了,直來直去,嘴巴撬不開假話。
許晚緹勾著嘴角,笑意淺淺的從文件抬眼看他,輕輕往后靠:“可是我聽說你最近經常去地下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