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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雕梁畫棟的院落之中,大片大片的梅花開的妖冶絢麗,在那一片片的梅花樹之下,數十張矮桌被整齊的面對面的排列,中間相隔約莫有米的距離,案后身著華麗寬袖窄衫的男男女女端坐在蒲團上推杯換盞。
而在兩排矮桌的最上方,一頭戴玉冠,身著翠綠色華服的微胖公子舉杯朗聲祝詞。
“不知有哪位公子或小姐,愿意為這滿園的梅花作詩一首吶”
“若是作的好了,本王必是重重有賞”
公子話音一落,卻沒有人接腔,案后的男男女女互相交換著眼神。
這可是賞梅宴,在全京城最風流、極具有影響力的榮王開設的賞梅宴。
要說榮王此人,說他有影響力,不是說在政治上的,而是在一些其它的地方,簡而言之,他的喜好基本影響了整個京城的流行趨勢。
就像上月,榮王喜好各色的夜明珠,京城便掀起了一陣收集稀有顏色的夜明珠的趨勢,若是哪個公子小姐手上收集的夜明珠顏色最多最絢爛,那他們身邊的好友手帕交都要羨慕。
上上個月,榮王迷上了聽說書,隨后京城大大小小的才子舉辦了無數宴會,主題當然是貢獻出自家的說書先生,誰家說書先生說的故事最精彩最吸睛,哪家的主人就有面子,賞賜大把大把的的下去。
聽說劉侍郎家那說書說的最好的先生,在這一陣風潮后收拾收拾包袱回了鄉下,都已經蓋了大房子娶了新媳婦呢。
還有上上上個月,榮王喜歡上了薈萃樓的澆汁板鴨,那一道菜隔天就成了招牌菜,連續七天被賣空;上上上上個月,榮王戴的那雕刻著狗尾巴草的玉佩,沒幾日滿大街都是腰間墜著狗尾巴草的公子哥兒,小姐們送公子哥兒的定情信物都是狗尾巴草玉佩像這種例子,數不勝數。
就算不說榮王的影響力,今日來這宴上的全都是那尊貴的公子小姐,就連皇親貴戚們都在呢,誰的身份也不輸誰。
所以這詩,若是作的好了,自然是得道升天,名滿京城,若是做的不好了呢
那這臉全是在全京城的王公貴族面前丟盡了。
不僅如此,這詩還會傳到百姓耳里當然在場人定是最受不了熟人嘲笑,但誰也不會想有更多人嘲笑不是
是以如今的場面便是,所有公子小姐們都躍躍欲試,卻又猶豫不決不敢出聲。
畢竟一念天堂,一念小丑啊
就在宴會場上安靜到逐漸寂靜,榮王準備再次開口將這事兒略過去時,一個身著淺粉羅裙的女子唰的站了起來,用黃鸝般的聲音道“臣女愿為這院梅花作一首詩”
唰唰唰一道道目光全落在了她臉上,也因為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個點上,并沒有人注意到坐在女子身后的另一個小姐輕蔑的翻了個白眼。
“好,好,這位是”有人主動出來解了尷尬的場面,榮王亦十分高興,這位小姐坐的位置比較靠中后,他瞇著眼睛打量了兩眼后道,“禮部侍郎家的”
女子福了福身,聲音清脆“臣女為禮部侍郎劉太福嫡女劉若素。”
榮王便點了點頭,抬手道“若作出了什么好的詩詞,還請誦出來與在座諸位品讀一番吧。”
“是”劉若素的聲音里充滿了自信。
“念吧。”榮王說。
女子微揚起下巴,一手捏著自己另一手的袖子往前走了兩步,面上作沉思狀,片刻后娓娓將詩句道出
“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1
念完詩后之后劉若素再次朝著榮王行了次禮,場面比起先前要更寂靜,她緊張的攥著手,在寬大的袖子底下,幾根手指已經快被她攪成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