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雙方愉快的重新簽訂了契約,一式兩份,收好后牛掌柜迫不及待的便使喚小廝去隔壁進貨了。
禪悅現在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成功談成一筆生意暫且讓她將時空拋在了腦后,她隨口問道:“咦,牛掌柜,今日你們酒樓沒有文人來論詩啊。”
牛管事清點著賬目,也隨口回應道:“有,怎么沒有,可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點,晚些人就多了。”
這會兒談成了生意,牛管事也高興,于是十分大方的贈送給了禪悅一份酒樓里的特色糕點與茶水。
這兩樣東西隨便哪一份都比水晶涼粉在售的價格要貴,但是已經看過了酒樓神操作的禪悅,對這些吃食的真實價格表示存疑。
不過味道還是很好的,禪悅吃的滿足。
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牛管事聊著,果然不一會兒,酒樓一個角落的桌子便被一群書生包圍了。
十幾個書生,占兩張方桌,牛管事壓低聲音對禪悅道:“就是一群窮書生,沒錢,一群人拼在一起就點兩壺茶水。”
禪悅道:“這么多書生,萬一日后哪個高中了,你們酒樓豈不是沾光了。”
牛管事卻嫌棄道:“沾什么光,能沾什么光,這一群書生里頭,能有一個高中便是他們祖墳燒高香了,真正勤奮的書生都在家中苦讀,日日來酒樓里吟詩作對風花雪月,書都讀到肚子里去了,能中秀才都費勁。”
禪悅點點頭表示認同,她笑嘻嘻的找茬:“牛管事,你這般說別人,自己可有認真念書?”
牛掌柜倒是不藏著掖著,他敞亮道:“嗐,我就不是那讀書的料,所以早早的就省了那冤枉錢,你看,如今在酒樓,我過得不也不錯么?”
是啊,無論選什么路,不后悔,做的好,活的開心,那就是正確的選擇。
那些書生人那么多,也不知道收斂一下自己的聲音,禪悅覺得,自己以后可以多來來隔壁酒樓,又擴展一個新吃瓜的好地方。
只是一看到這些書生開始吟詩作對,吹牛打屁,她又想到了上一回來這里時,吃到的那個大瓜。
“劉家小姐,最近應該沒有再來你們酒樓了吧?”禪悅問道。
牛管事頭搖的像撥浪鼓,同時臉上勾起一抹促狹的笑:“后手都被曝光了,她哪里好意思再來‘出風頭’。不過多虧了劉小姐,我書都沒念過幾年,倒是頭一會那么快學會背一首詩。”
禪悅愣了愣,隨后實在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可不是么,一片兩片三片,街上孩童念的打油詩都比這個要難,你就是拉來一個大字不識的遲暮老人,他也會背啊。
正說著,許是大廳兩邊的人腦電波對上了,禪悅就聽到那些書生聊起劉若素,言語中盡是不滿與輕蔑。
“那劉家小姐,真是丟盡了我們天下讀書的臉。”
“那樣的詩竟也做的出來,不,竟是那樣的幾個字組合起來,居然也能叫做詩?”
“我就說了,她肯定是抄襲的,不然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膾炙人口的好詩來。”
“唉,我真是一腔真心付水東流啊!”
雖然劉若素這人難評,但這些書生,禪悅也不覺得是什么好東西。
劉若素光彩的時候,舔狗似的跟在后頭,人家沒落了,就在人來人往的酒樓里大放厥詞抹黑一個姑娘的名聲。
果真如同牛管事說的一般,真的愛學習、好讀書的,都在家里認真背書呢,誰高中,都不可能是這樣如中年油膩男一樣整天無所事事、侃侃而談的無業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