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三秒,年安笙愣了許久,終于意識到自己是被放棄了,她不敢置信的喃喃“怎么可能”,隨后發狂般的抓住鐵欄,咬牙切齒道:“我是爹的女兒,爹怎么可能放棄我,我、而且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我死了,沒有我,太后一定也活不了多久!”
“閉嘴!”年安笙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若不是隔著鐵欄桿,真恨不得要打她一掌,“太后是你可以隨意出言冒犯的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年安笙眼都紅了,“更何況,年家不管我了,我本就要死了,還管什么多做什么,呵,要是能多拖走幾個你們見死不救的人,那最好!”
年華笙為她那魚死網破的不要臉樣子驚呆了,她怔住良久,終于冷哼一聲:“可惜了,你再怎么大喊大叫,也不過是個小丑。”
“還有,你不是最心疼那些伺候人的奴才了么?如今不就正好,你不需那些奴才伺候你了,你解脫,他們也解脫了,在天牢里,你一切都需自己動手,可不正好如你的愿了?恭喜你啊,你如愿了。”
年安笙驚怒不已,她顫抖著手:“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是誰強詞奪理你自己心里清楚。”年安笙已經沒有和她繼續聊下去的欲望,隨便將帶來的飯菜盒放到一旁的地上,轉頭就走。
“年華笙!”她最后一次大喊她的大名。
她大喊:“先前我落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年華笙停頓了腳步,很快背影再次逐漸走遠,她的唇角勾起一個淺笑:“不是。”當時她背對著人,看不見。
身后傳來年安笙憤怒的大叫,年華笙充耳不聞。
而時間回到現在,宮里又是沸沸揚揚,同樣是因為同一個人。
皇帝站在御書房案后,背著手一言不發,然而人誰看他的面色,都能看出他的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誰能想到,他極為驕傲的大兒子,在辦差回京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進宮向他請安,而是為想害他皇祖母的那個女子求情!
此時此刻,大皇子正在下首跪著,雙眼懇切的看著他的父皇。
皇帝額角青筋直跳:“你剛才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兒臣懇請父皇,將年家庶女年安笙放了吧!”大皇子言辭懇切,“兒臣同年安笙接觸過,年安笙她,不是那般無的放矢的人啊,這其中興許是有些什么誤會,請父皇明查!”
皇帝的眉頭深深皺起:“你可知那年家庶女說了什么?她說,想要醫治你皇祖母,便必須將你皇祖母的肚子剖開,將肚子里的腫瘤割掉,你說你同那女子接觸過,你可曾知道她身懷這種本事?”
大皇子沉默的聽著,若是拋開他與安兒的感情,以第三者的視角看這件事,他必然也是會覺得提出此事的人定是招搖撞騙。
可說這話的人是安兒,他所知道安兒,是整個京城最善良的女子,即便她不能做到盡善盡美,可她這么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皇帝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現在的所思所想,就是知道,所以他心里忍不住的失望。
雖然大皇子不是嫡出,但他是大弗朝的皇長子啊,他也曾對著這個長子抱著莫大的期望的,一直到這以前,對方亦一直將抱負實現的很好,他是一個優秀的兒子。
年紀小的時候不曾看出,卻是不曾想,這個兒子是會栽在女人的溫柔鄉上的。
皇帝在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當年小小的大皇子,和眼下跪在跟前已長大成人的大皇子重疊在一起。
長大了大皇子朝他伏身,堅定的道:“請父皇徹查此事,還無辜之人一個清白,將年安笙釋放天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