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結局已定,短短一旬,年安笙整個人的氣質都頹然下來,再不復那個柔弱卻嬌俏的小姑娘,聽到獄卒打開天牢的大門,看到大皇子踏入牢房,年安笙亦沒任何表示。
她的一雙眼平靜、沒有感情,倒好似有了一些那日年華笙的影子。
“你,還好么?”大皇子話一出口,便猶豫的放輕了聲音,無他,年安笙此刻看著她的眼神,冷漠的猶如一個陌生人,完全不像是從前柔柔的喚他“大皇子殿下”的模樣。
大皇子一時竟有些恍惚,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還好的樣子嗎?”年安笙的目光緩緩巡視著他的身上,錦衣玉帶,環佩搖曳,仍舊是高高在上的那個皇子。
兩人一高一矮,一明一暗。
其實他們從來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只是這個時候更加明顯了。
年安笙想著想著,忽然就笑了,笑得發絲散亂,整個人撲倒在稻草堆上。
看著她的模樣,大皇子一時間沒有說出話。
他不說話沒關系,她可以說。年安笙擡起頭問他,臉上的笑容又有了幾分從前的樣子:“怎么了,殿下,你是來帶我出去的嗎?”
大皇子不知怎么竟有些發怵,不是害怕她,而是因為年安笙那同以往截然不同的樣子,他沉默片刻,回答:“這是父皇的決定,我無法更改。”
年安笙仍舊笑著:“你不是喜歡我么?喜歡我,什么不幫我呢?”
她說著臉色突變:“還是說你又不喜歡我了?以前的那些,全都是假的?”
喜歡不喜歡的,明明白白的隨意掛在嘴邊,大皇子聽著稍有些不適,可他仍乃耐著性子解釋:“涉及天牢,這不是我能管的事情。”
至于年安笙是否也有錯,是否真的招搖撞騙,大皇子退縮著不敢詢問。
好像是頭一回這般喜歡一個姑娘,結局已經回轉不了了,可他卻仍舊不想破壞那一份純粹而美好的感情,即便那裂縫明顯的任何人都能看得見。
“呵,”年安笙再一次冷下了臉,“說什么喜歡我,全部都是假的,連這一點小忙都不愿意幫,算什么喜歡。”
年安笙對著大皇子,好像要把全部的委屈全都吐露出來,她的語氣帶上了埋怨:“你若是真的在意我,就該去求你父皇將我放出來,皇上若是不愿,你就跪下,若是還不愿,你強逼、自殘,只要逼著他將我放出來就好。且我本就沒有錯,好心想要醫治太后,是你們宮里的御醫愚昧無知,連我說的醫治方法都不會,憑什么……”
大皇子聽著她的話,心越來越冷,直到聽到她再一次提起太后的病,他終于再聽不下去,低低的道了句“你自安好”,不管身后傳來的聲聲咒罵,扭頭就走。
這一場七零八落的愛戀慘淡收尾,大皇子難過時,陪在他身邊的是連清箏,表妹溫柔的安慰讓他好受了許多。
后來又遇到年華笙,大皇子實在不知該以什么態度來面對她。
雖然現在沒有了年安笙,不用再在她們姐妹中搖擺,但是大皇子喜愛的仍舊不是年華笙那樣的女子,他偏愛的,是連清箏那邊溫和清雅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