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仿若瘋癲的湘月,覺得這人不能再留了:“原先我想著,我們到了這個時代有了新的身份,那些舊的恩怨也就都不要了,可現在……”
湘月混沌的大腦還在理解她的話,下一秒感到脖頸間一涼,似是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涌出體內,讓她發不出聲響。
“現在,我們扯平了。”連清箏平靜的說完這句話,平靜的抽刀,平靜的看著她緩緩倒下去。
湘月死也想不明白,她怎么會如此絕情,三言兩語間就取走了她的性命。
身體在慢慢變涼,她費力的擡起頭,看著連清箏,最后一點力氣用來握住刀柄。
她的手剛動作一點,刀直接被連清箏打落。
連清箏冷聲道:“還是不知悔改。”
湘月的脖子仍努力的支撐著,她希望能夠得到連清箏一抹,不那么冰冷的注視。
脖子上的傷口太深了,連清箏是下了死手的,她最終還是堅持不住,倒下前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連……箏……”
最后沒了生息。
連清箏眸光漸深。上一世,他害死了她。這一世,她親手殺了他。
了結了上一世的債,連清箏忽覺身上一輕。
神色忽然間清明。她對這世界,好像有了些歸屬感。
上一世,她手上慘死人命無數,上蒼給了她第二次機會,她為什么不嘗試著,做一個好人呢?
她的目光從死不瞑目的湘月身上離開,挪到小兵身上,后者適才看到她毫不手軟的結果了湘月的性命,此刻瑟瑟發抖起來,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原種都快怕死了。
從開戰以來,他一直在一群士兵里面渾水摸魚,找到一個死了的大弗士兵好不容易和他互換了衣服盔甲,又被兩個女的盯上。
其中一個女魔頭不知道和他有什么仇什么怨,狗見到粑粑一樣死咬著他不放。
另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咔嚓一下就給那女魔頭搞死了,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他。
至于倆人在他面前上演的姬情,原種表示這都不重要了,眼淚在眼眶里轉啊轉,他只想保全自己的小命,怎么那么難?
連清箏盡力將自己的神情放的柔和了些,顯然效果甚微,原種撐起胳膊連滾帶爬的向后退了幾步。
連清箏進幾步,他就退幾步。
她皺著眉頭思考了一秒該怎么辦,就見那小兵自己爬回來了。
然后她多思考了一秒,大約是這小兵將她錯認成敵方的人了吧。
于是用自以為親切的聲音道:“你是大弗朝的士兵吧?為何在這里?是否受傷了?”
她好兇!
原種怕自己露餡被這人看出來殺了,不敢跟她編瞎話,只胡亂的點頭。
連清箏立即同情道:“原來如此,我帶你去后方休息養傷。”
說完揪著原種的領子,絲毫不費力的將人提了起來,運用輕功飛了起來。
那忽上忽下的失重感,空中撲面的涼風,與心驚膽戰的感覺,一落到實地,原種嘩的一下吐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