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
魏衡笑笑,對謝行之道“你怎還打趣起我了,咱倆當了這么多年兄弟,我是那種見了貌美姑娘就硬湊上去的人”
那姑娘是真的有幾分面熟。
這大抵就叫“投緣”。
謝行之輕笑,沒回魏衡的話,繼續適才的話題,“且說昨日,山洞里有個小密室,里面有崔叔的牌位,清源一直在偷偷祭奠。不僅如此,供桌上和禪房中,有他手抄的一堆經文。”
魏衡冷哼一聲,周身戾氣極重,冷聲道“算他還有幾分良心,但是這份遲來的懺悔,在我這里比草還輕賤。”
“這段日子,我命手下的人留意京城各處,盡早將人揪出來。”
魏衡任金吾衛中郎將,動用手下在京城各處尋人并不是件難事。
謝行之道“因為崔叔這事,又得麻煩你了。”
魏衡擺擺手,“你說這話便見外了,按禮法講,他是我姑父,且又看著我出生,我豈能到無動無衷”
魏衡話鋒一轉,“不過咱倆偷偷調查,這事動靜不能太大,不能讓咱爹們都知道,否則這事就”
他雙手“咔嚓”一截,“就只能到此為止。”
謝行之頷首,抬頭看了看高朗的天。
凜冬已過,如今春意盎然,等再過兩月便到了夏日,最炙熱的時節,晝長夜短。
真相即將大白。
魏衡氣沖沖回到凳子坐下,越想越氣,一拳頭砸在桌上,“清源就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謝行之落座,斟茶推過去,“消消氣。四年前,我去過一趟揚州,四方打聽也沒打聽到崔叔的半點消息,可清源卻供奉了牌位,或許他知道崔叔的埋骨之處。”
魏衡一口飲光茶水,心中的氣是半點沒消,“想我姑夫戎馬半生,戰功顯赫,竟落得個被人陷害的凄慘下場,躲躲藏藏連埋骨之地都鮮少人知。”
兩人從假山亭子下來,正巧遇到謝漪瀾與月吟往回走。
謝漪瀾眼前一亮,喜道“魏二哥,你許久沒來找哥哥了。”
“前幾日忙。”
魏衡笑笑,回了謝漪瀾的話后視線挪到她身旁那有些怯生的姑娘,“四妹妹,這位是”
魏衡知曉謝行之的秉性,他向來清心寡欲,更不喜歡那些來打秋風的表妹,想來適才不愿提及這姑娘,便是因為如此。
謝漪瀾熱情介紹道“這是我們府上新來的表妹,我五姑姑的女兒,柳婉星。”她看向旁邊的人,“表妹,這位是宣平侯二公子,魏衡。”
月吟福身,“魏二公子。”
魏衡淡笑回她道“柳姑娘。”
在京城世家貴族的圈子中,有些大事是藏不住的,譬如十幾年前定遠侯府五姑娘那事,但當他看見他們將這姑娘接回府,還是倍感意外。
魏衡又道“府上的三夫人是我表姑,仔細算算關系,柳姑娘還得管我叫一聲表哥吶。”
這番話讓月吟不知所措,猶豫要不要改口重新稱呼,畢竟嘴巴甜一點,討人喜歡。
倘若能攀上這一位世家貴族,多一人相護再好不過。
月吟唇動了動,正欲開口,無意間瞥見謝行之微沉的臉色。
她心下一驚,微張的唇凝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