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鬼哭崖這九十年,并沒能讓您意識到您究竟輸在哪里。”
他輸在哪里難道不是錯信了人、識人不清
“無論血脈傳承還是修為,蕭瀾承都遠不及你,他甚至沒能力殺你滅口,只能勉強將你關去鬼哭崖底。但你要知道,武力并不是衡量某人的唯一標準,比如在他執掌明燭天的這百年間,原本一盤散沙的妖修鬼修魔修突然團結不少,甚至威脅到了縹緲閣,逼得縹緲閣不得不送爐鼎求和。這可是連你母尊都未曾做到的事。
“蕭瀾啟不是個好兄長,他心思陰暗手段狠辣,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君王,至少,由他來做明燭天尊主,比現在的你更合適。”
折玉扶起被蕭瀾啟摔得歪斜的酒盞,抬手時,動作卻不知為何微微一頓,而后才如常道
“我師兄曾同我說過”
“你還敢提他”
折玉一句話沒說完便被蕭瀾啟打斷,他也不惱,只輕輕彎起唇角,反問
“有何不敢”
白玉酒盞邊緣磕裂了一處,折玉不著痕跡地將其復原,接著先前的話繼續道
“師兄曾同我說過,少尊主自幼在高處長大,見慣了高處的風景,受慣了贊譽吹捧,不懂他人心中彎繞,以至于養成了一副單純性子。你身上的光芒太盛,又不懂收斂,所以容易得罪他人。而蕭瀾承與你恰恰相反,他最懂得利用人心與人性。
“這樣說吧,你身邊的人都想讓你死,而他身邊的人,都想為他死,這便是你輸的原因。”
“”
蕭瀾啟微微皺起眉。
他原本不打算聽折玉胡言,但講到這里,他又覺得這家伙的話似乎有幾分道理。
“他身邊的人都想為他死”。
確實,那不惜自碎魔心也要拖他下地獄的畫心煞便是最好的例子。
“那這跟結契又有什么關系”
“自然有關。蕭瀾承和明燭天就算再囂張,他動得縹緲閣,有我在,卻動不得煙雨山。你若不同小鬼結契,如何順理成章留在這里萬一你在我山門殺我弟子,我是追究還是不追究
“還有,如今試煉境內還有你殘留的魔紋,你的魔紋和畫心煞可不一樣,如今我一句話能封鎖試煉境將此事斷在這里,可若我不幫你遮掩,你猜這事繼續查下去,他們會不會查到你頭上
“我剛說過,那小鬼不簡單,人機靈,心性也不錯,你留在他身邊,一是休養,二是好好看看蕭瀾承有、而你沒有的那些東西,至于三我在你們的契約里加了點東西,原本平等契需兩方同意方可解除,但如今,只要你修為超過他,便可自毀契約。你不是看中他這懷玉圣體嗎等到你二人契約解除的那日,你若還想動他,我絕不干涉。”
蕭瀾啟聽見他話中最后半句,微一挑眉
“當真”
“自然。”
“好。”
蕭瀾啟站起身,沖折玉揚揚下巴
“本尊便信你一次。若到時事情不像你說的這樣,本尊便是頂著天譴強行悔契,死時也定要踩著你的尸體。”
折玉聽了威脅也依舊含笑
“到時定不勞煩少尊主出手,我會自戕給你做墊腳石。”
“你慣會花言巧語。”
蕭瀾啟皺皺眉。
“對了,還有一點。”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