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睜圓了眼睛,眸子里水光粼粼的,盛著一汪明晰的月亮。
連聲音都放軟了“胖哥”
“別來這一套啊,是兄弟就別害我,還是把你的卡姿蘭大眼睛對準你daddy吧”
即使站得好幾米遠,視力良好的小胖教練也確認以及肯定,他說完這句話后,在凌晨三點多凄厲的寒風里看到了虞枝罵臟話的唇形,但接受良好的自動消音了。
他朝著駕駛座揮揮手,回去的路上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死胖子”
虞枝氣得想錘車窗,但余光瞥到腕部纏繞的繃帶,硬生生忍下這股沖動,轉而狠狠跺了一腳。
應該是有點氣急敗壞的動作,但由他那張漂亮的臉蛋表現出來,卻又顯得嬌蠻可愛,讓人覺得再怎么沖自己發火都不會害怕,反而很愿意上趕著去哄。
“daddy”
虞枝正生著悶氣,前面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慢慢念著這幾個字母,像深夜里靜謐的潮汐,在呼嘯的風聲中有些辨識不清。
對方似乎在笑,很輕,從鼻子里哼出來似的。
虞枝下意識地抬頭,透過車座間的縫隙看過去。
因為背對的關系,只能看見對方寬闊厚沉的肩膀,穿著純黑色的西裝,幾乎要和近在咫尺的深夜融為一體。
搭在方向盤上的那只手骨架很大,盤虬著嶙峋青筋,腕部戴了只款式低調的表,但識貨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秀場新款。
后視鏡里是雙低斂的眉眼,黑眸彎著道弧光,似暮靄沉沉下的峰頂。
虞枝光憑聲音就認出了這人是誰,他冷哼一聲,曲起長腿,朝著主駕重重踹了下,顯然是把男人當成自己不能訓練的罪魁禍首,甚至再往深點想,說不準連教練都被他收買了呢
不然那死胖子怎么會突然提到這老東西
還金主,說不準誰才是出來賣的那個
越想越氣,美艷但脾氣欠奉的青年又連著踹了好幾腳,說話也挺不客氣“你來干嘛”
男人被迫微微前傾,但握住方向盤的那只手始終很穩,駕駛車子行駛在平坦的馬路上,連一點顛簸都沒有。
在虞枝下一次要踹時,男人提前準備好,準確無誤地捉住他腳腕,車子也順勢停在路邊。
“放開”
很有氣勢,不過更像伸著爪子要攻擊人的貓咪。
對方笑了笑,轉過身,在車頂燈光的勾勒下,整體都呈現出一種很堅硬的輪廓,是個上了些年紀、但足夠成熟儒雅的男人。
那雙眼睛很黑,始終專注地看著虞枝,和他身后的夜色一樣深沉。
虞枝剛好180,已經算高了,但他眼前的這個人顯然更高,即使只是坐著,都顯得要將整個車內空間都填滿,在他轉身正對著青年時,更是險些連空氣都快擠出車里,讓虞枝有種呼吸困難的錯覺。
遍布薄繭的指腹在青年腳腕摩挲了幾下,動作堪稱曖昧“算是知道你考好幾次駕照都不通過的原因了。”
“放開”
男人似乎有點無奈,但很聽話,在虞枝的掙扎下松開手,轉身從儲物箱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蛋糕,看著就很新鮮,雪白香甜的奶油尖兒上還綴著幾顆鮮艷欲滴的草莓。
他朝虞枝的唇瓣看了眼,比奶油尖上的草莓似乎還要更鮮嫩一點,看得他喉結滾動幾下,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虞枝成天待在室內,微信步數常年三位數,就剛剛鬧那么一會兒,就稍微有點喘,鞋子也給蹬掉了,只剩下純白色的襪子,在腳掌的部分微微透著幾團圓潤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