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辭湊去屏幕親了一口“想要媽媽身體健康早日回國,替我管一管爸爸。”
兩人笑作一團,卿弈根本拿她沒辦法。虞卿辭半坐起身,拿了個靠枕“回國沒幾天,我爸就給我找了個相親對象。”
“是嗎,一想就知道不怎么樣。姓虞的男人缺心眼,凈知道用張結婚證留人。”卿弈坐在窗臺邊,用叉子挖了勺蛋糕。
虞卿辭笑著,姿態放松“那個男的,就是之前傳聞要跟爸爸聯姻那人的兒子。”
卿弈拿手機屏幕當鏡子,調整了一下項鏈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本來你還能體會一下吵架了也得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骨科戀情。”
卿女士思想前衛,又是個藝術家。這幾年肖像畫夠了又琢磨起了衣服,直接創了個服裝品牌,對年輕人那一套十分了解。
虞卿辭聽完,笑了“但我爸又給我找了個項目合作人,是那個人的姐姐,你說云城是不是只剩下溫家一家了,他怎么什么事都扯到他們”
卿弈接著她的話,問“溫硯笙”
虞卿辭略微意外“你知道她”
豪華游輪上,一個金發碧眼的模特沖卿弈招手,身材高挑,就是臉有些厭世,但歐美圈都將其稱之為高級。卿弈將端起的咖啡放下,嘴上打發說“行了不聊了,媽媽這里還有工作,大好的周日你就找朋友出去玩,多熟悉熟悉云城,到時候出門別給我丟人。”
趁她掛視頻前,虞卿辭搶著說“那你什么時候回國,你的服裝秀也應該結束了吧”
卿弈去接雜志的手一頓,對她說“明年吧,我還有幾個要去的地方沒跟你爸去過呢。”
視頻被掛斷,虞卿辭失笑出聲。
當初她爸媽婚離得突然又倉促,這么些年她爸每個月不辭辛苦的往歐洲跑,她也看明白了。前十年她媽為了她爸的事業妥協,后十年她爸為了她媽的理想妥協。
她其實很羨慕這樣的感情。
但她顯然沒有卿女士的好運。
周一一早,虞卿辭起床的時候,她爸已經打好領帶坐在餐桌旁“起這么早”
虞卿辭說“嗯,去找溫教授熟悉項目。”
虞柏洲瞥了眼虞卿辭花里胡哨的睡衣,說“等會別穿你那些高跟鞋了,衣服也穿得簡單一點,別連云京大學的門都進不去。”
虞卿辭拿過三明治咬了一口,往房間走“你女兒我長那么正經,怎么就進不去了不跟你說了,我去整一下資料。”
打開電腦將項目文書都整理在u盤里,順手又點開了郵箱。對于她要回歐洲的提議,v沒有再回復過來,顯然是對她這種一時沖動想要逃跑的做法不予茍同。
她師姐在學術上造詣頗高,光風霽月的,眼底自然容不得沙子。
虞卿辭看了眼時間,在出門前,言辭誠懇的又組織了一封郵件,一方面表示自己會留在國內,另一方面也想在她師姐那里保持個好形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師姐的郵件過于嚴肅,走進云京大學校園時,虞卿辭但凡看見穿西裝的年輕女人,都會放慢速度多看兩眼。
溫硯笙發了她課表,并且標注了辦公室和教室的位置。只是云京大學太大,她邊走邊問路,還是成功將自己繞暈了。
早知道就該坐校內公交的。
總算到了勤遠樓區,拐過中心湖,隔著新刷過的外墻,綠籮郁郁蔥蔥,藤蔓垂滿拱形窗臺,陽光自葉片的縫隙間灑進來,在墻內三人的背影上暈開,模糊了輪廓。
英語中夾帶著幾個德語詞匯,虞卿辭不由放慢腳步,就聽另一人以德語糾正了那人的話,咬詞標準,語速適中,并用具體的案例做了詳細的解釋。
irecard的案例,虞卿辭并不陌生。提起時干凈利落的腔調,跟郵件中古板的文字重合起來,之后的聲音就像是被無限拉長。
站在左側的二人拿著打印出的資料,虞卿辭看向站在右側人的背影,從下往上,筆直的西裝褲腿,七分袖的西裝外套卷起一截,握筆的手修長白皙,指甲剪的干凈整潔。
溫文。嚴謹。成熟。禁欲。
虞卿辭怔怔看著對方,下意識走上前,用德語喊了一句“師姐”
請教問題的兩個研究生轉過身,看了一眼虞卿辭卻很陌生,正要詢問,溫硯笙的視線也轉了過去,微微側過身。
金絲眼鏡鏈輕晃,目光觸及虞卿辭時,笑了一下,用著德語意味深長“上一回被搭訕認師姐,似乎還是幾年前了。”
旁邊的兩個研究生沒能忍住,發出一陣笑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