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笙“不然”
其實虞柏洲一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甚至還想讓虞卿辭去聽幾節思想教育課,熏陶熏陶國內文化。
虞卿辭看過這節課的課表,是這個月剛開的課,卻也已經上過兩次,她拉住了溫硯笙“哎,那我一個陌生人會不會顯得很突兀他們都不認識我。”
溫硯笙說“不會。”
虞卿辭還想問問理由,溫硯笙已經先一步拐進了307教室。虞卿辭深吸了一口氣,也拐了進去。
直到走進去后,她才知道溫硯笙那句不會并不是在安慰她,而是真的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可容納上百人的大教室人滿為患,就連最后一排后面也站滿了人。很多根本就沒帶筆紙,顯然不是真的來聽課的。
虞卿辭轉身看了眼走向講臺的溫硯笙。
打開電腦投影上t的溫硯笙動作慢條斯理,垂曳下的絲巾掃過收攏的腰線,透過窗戶的光線讓她的臉略微模糊,深邃的眼半瞇起,嘈雜的教室在一瞬間安靜下來,眼瞳掃過眾人,眉眼溫潤而又疏離。
嘶還真有惑亂學生春心的資本。
虞卿辭本來是打算找個不起眼的角落打發時間的。但是現在,她頂著溫硯笙那兩個研究生過分熱情的招手動作,雙腿只能別無選擇的走向第一排,借過一邊站起的學生,走到正中間,規規矩矩坐下。
抬頭,跟溫硯笙對視上。
在上溫硯笙的課之前,在虞卿辭的想象中,溫硯笙的課應該極為無聊,就像她那幾回在電話里應付咨詢的老總們那樣,甚至會有些不耐煩。
經管專業的書籍又厚又晦澀,單是讀名詞解釋就夠讓人昏昏欲睡。可她沒有想到,溫硯笙上起課來竟十分吸引人。
首先,溫硯笙所帶的t里文字量就極少,并非是在教案上照搬照抄,突出重點。其次,她還運用到了傳統的黑板,對于其中夾雜的運算邊講邊寫,條理清晰。最后,她還加入真實的案例作為補充,向學生拋出問題,討論實例,并適時加入幽默的諧句開點到為止的玩笑。
虞卿辭抬頭聽著課,直到周圍人都奮筆疾書的記著筆記,才覺察出自己的格格不入。她瞄了眼右邊女生資料上的名字,見她停筆后,低聲問“同學,我感覺溫教授講得也沒那么難,你們平時都這么認真嗎”
這并非是虞卿辭已經學過的原因,她是真覺得溫硯笙講得很詳細通透了,就算課后翻課本,也能想到課上的要點,根本沒必要多花時間。
她甚至懷疑“是你們溫教授要求的嗎她還查課后筆記”
呂依然說“溫教授是沒這個要求,你以為課聽起來簡單考試就簡單了她本科課程的掛科率一度壓過高數躍為經管院第一。”
虞卿辭顯然不信“怎么可能,掛科率這么高就沒人投訴”
據她所知,國內教授可沒有外國那種終生教授可以為所欲為,愛好陪伴學生的一整個青春。
“這是研究生的課,三個班也就五六十來號人。喏,你看看這教室來了多少人。”呂依然指了指后面,面帶無奈,“一節不落呢。”
溫硯笙往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呂依然立刻閉嘴,埋頭繼續記筆記。
虞卿辭連支筆都沒帶,周圍幾個人還都沒帶筆袋,令她這個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人愈發格格不入。
虞卿辭看到旁邊有人用手機在拍來不及記下的板書,這倒也是個辦法。
于是,她學著劃開相機,順手按下快門。
咔嚓
板書上粉筆的聲音停頓,整個教室鴉雀無聲,虞卿辭能感覺到身后向她投來的無數目光。
這在帶手機上課的大學里并不是一件稀奇事,虞卿辭面不改色,淡定的放下手機,開啟靜音。
視線落在她拍下的照片上,金色的細眼鏡鏈子沒入長發中,慵懶的半卷沿著背脊向下,光照透過去,溫柔傾蓋住背影。
虞卿辭下意識將照片放大,直至背影鋪滿整個屏幕。
直到頭頂突然被一塊陰影籠罩,她緩緩抬頭,就看到了細長的腰帶,收窄的腰窩,垂曳的絲巾,細長的鏡鏈,以及鏡片后的那雙眼睛里,不著痕跡的掃過她的屏幕。
像是被抓包了偷窺。
虞卿辭舔了一下發干的嘴唇。
溫硯笙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教室中后排,對所有學生說“手機不能在我的課上發出聲音,暫且沒收。”
說罷,手機被溫硯笙抽走,指尖擦過掌心,觸碰過的地方像是被輕輕勾纏了一下。
有些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