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這小子也是個輕浮浪蕩的,估摸著此時已經嘗了那滋味丟不開手了。心中暗罵一聲,卻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推拒著“我便不去了,我前幾日著了風還未好透徹,若過了病氣給你倒不好。”
賈蓉還未說話,他老子賈珍從后頭繞過來,看著賈璉冷笑嘲諷“好你個賈璉,前兒邀你來幫我出面招呼迎客,多大的體面好事,你不來,如今我兒邀你享受你也不來,怎么你還真改了性子,為你那媳婦兒守身如玉了”
賈璉一聽,立時擠出兩滴淚來,話里帶了十分委屈“珍大哥如此說我,先不說我前兒是真真兒著了風,便是這享樂,我如今實在是無福消受了”說完以袖掩面,連連嘆氣,似乎十分的說不出口。
“你若怕你那王家的夜叉媳婦兒說便是,有甚說不得了”賈珍仍覺得賈璉是定了親,成了怕老婆的妻管嚴。
“珍大哥要是愿意這么說,我也沒辦法,總之比那比那樣說好,唉我勸蓉兒你也收斂著些,別到了我這個樣子,才知道后悔啊”
賈璉這幅樣子,實在是讓賈珍疑惑,他有個最不可能的想頭“你莫不是莫不是不中用了罷”
賈璉又苦笑一聲,竟然真是輕輕點點頭,“大夫說我未來子嗣怕是艱難了,如今只能先禁個幾年慢慢溫養再看效果,就是小時候胡鬧太過,不成想這會子”他話未盡,面帶悲傷,又憐憫地看了看賈蓉,賈蓉此時已經開始慌了,他接觸那些事兒,都是他爹帶著他弄的,這會兒他便直接看著他爹求救。
賈珍半信半疑,但轉念一想,哪個男人會拿這事兒來開玩笑,因此他輕踹賈蓉一腳,斥道“聽你璉堂叔的,再不許胡鬧了”賈蓉忙不迭點頭應下。
飆爽了演技的賈璉還沒出戲,又接著說“況你看你珠堂叔今日沒來是吧,他是病了,大夫說便是讀書太累,夜間又房事不斷,腎氣一衰,人便要招上病了,唉”
他嘆了口氣,接著一幅過來人的樣子說“也是政二叔催逼太緊,一面叫珠大哥筆耕不輟的讀書,一面催著開枝散葉,鐵打的也經不住日夜的這么熬啊”
賈蓉聽得打了個寒噤,他不想變得不中用,也不想被催著讀書和生孩子,因此又看向他爹。
賈珍有些不耐煩,叫他回自己院子,并下令把他伺候的丫鬟全換成小廝,賈蓉只好耷拉著腦袋回屋去了。
賈珍瞥了賈璉一眼,“你卻是沒福了,今兒我安排了好些戲子,身段極佳,好幾位大人都贊不絕口。”
賈璉拱拱手,面上懊惱,心里直罵這混賬。說完賈珍回了花廳,還沒開席,他不能離開太久,賈璉卻覺得索然無味,正在連廊處望著花園里新發的樹芽兒出神,忽而一柔和女聲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