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宴道迷迷糊糊的時候不記得自己做的事情了,有時候他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但是除了偶爾自言自語不喜歡活人之外他都挺正常的。
換好衣服,宴道走出臥室,看著沙發上一堆小鳥盯著自己看。
只不過對于宴道這個不擅長做出表情的人來說,一個人的時候不管是高興還是傷心都是同樣的一副表情,只是熟悉他的能大概能從他眉宇間看出一抹輕松
表情這種東西好像是做個別人看的,好像只要有點相同的東西人類彼此之間就能拉近距離,別人開心時自己也要做出一副笑容,負責會不合群。
“人類”
只是宴道剛轉過身走了兩步就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他的身體好像突然變輕了,然后整個人撲到在地板上,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四肢沒有反應,喉嚨里也發不出聲音,巨大的撕扯感從這具軀干的深處傳了出來,仿佛要把什么扯出來。
痛感猶如洪水,眼前漸漸出現黑斑,然后黑色漸漸擴散
宴道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他失去知覺的指尖好像觸碰到了一個十分柔軟的物體,帶著甜甜的氣味,。
人為什么是人,為什么不是貓,為什么不是螞蟻,為什么不是樹葉
這些以前宴道從來都沒思考過的問題好像一夜之間涌了出來,這個世界他沒什么可以失去的,卻也沒什么想要得到的。
只是想去一個地方坐上一整天,但是那個地方他怎么都沒找到,想和什么人表達著這份奇妙的感覺,但是看著人類的五官他卻又一個字都說出來,甚至有些反感。
宴道去看過心理醫生,幾個療程下來,他的這種狀態沒有絲毫變化。
然后他辭去了工作,到處跑,不是為了旅游,只是為了給自己找些事情做,總感覺停下來的時候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消失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死了。
他好像一個披著人類外殼生活的螞蟻,靈魂在遙遠之外看著這里的一切,只有某些時刻才能把這份靈魂稍微的拉扯回來。
散發著陰冷氣味的空氣包裹著宴道,他緩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入目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蛋,他能感受到自己絕對渺小的可怕。
是夢嗎
或許是,又或許不是
宴道皺著眉,看著自己周圍,他的身體被一個巨大的水泡包裹起來了,水泡之外是猶如濃霧一般的黑霧,黑霧之下的土里是焦黑的,甚至林立著破敗不堪的古建筑。
一縷縷黑霧從水泡外圍探了進來,然后朝著宴道的額頭涌去。
宴道瞬間清醒過來,本能的想躲開,但是水泡本來就是狹小的只容得下他一個人,他無處可逃。
男人的手抓住了朝著自己探過來的那縷黑煙,然后劇烈的灼痛感沿著手臂擴散到他的整個身體。
要是吃飯的時候聽到了他絕對是要吐出來的。
黑霧越來越多的從水泡外圍探了進來,水泡散發著一股瑩瑩白光,但是從遠處看那水泡外圍覆蓋滿了黑霧,一縷縷黑霧原本沉在地面上,現在都沖著宴道所在的位置跑了過來。
被宴道握住的那縷黑煙已經消散了,宴道有一種感覺,一旦被那些黑霧碰到了頭,他一定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低下頭,宴道看著自己掌心留下的黑色印記,一瞬間也管不了這么多了。
總感覺自己現在死掉的話,有人會很傷心的吧開玩笑的,宴道沒有朋友。
水泡在移動著,慢慢靠近這遠處那巨大的、無法看清的白色巨蛋。
越靠近那里地上的黑霧就越少,正是因為這樣,在水泡尚且未靠近的時候黑霧就像是咬人的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