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聞從腰間的布袋里取出一個牛皮地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面點了幾處,
“遼西郡,臨渝,令支,豪門鄉紳皆不見蹤影,陽樂縣倒是找到了一個,可惜他正在城外的山里操練家丁,被我順手殺了。”
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少女,“遼西郡五縣,我們走了三個,皆如你所料。”
“呵,”少女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隨他們去吧,如今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趕路的時間是極為枯燥的,偏偏車搖馬晃,連睡都睡不安穩,時常被顛簸醒來。
也不知醒了多少次,馬車才緩緩停了下來。
車夫雙手拉緊韁繩,口中長長的“吁”了一聲,駿馬減速站定,停頓時的慣力將劉初安晃醒。
擦了擦眼睛,劉初安挑起車簾向外看去,此時夜色正濃,卻擋不住街道兩旁的火把明亮,沿街沾滿了官吏、護衛、軍卒,黑布般籠罩的夜幕下,硬是被這一望無盡的火把照亮了半邊的天。
馬車旁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長七尺,中等身材,穿著一身官袍,面相消瘦,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此人正是劉初安的老部下,右軍都尉宋同。
“小姐,下官已再次恭候多時了。”
宋同口中說著,手里也沒閑著,十分恭敬地將劉初安扶下馬車。
宋同剛要再說什么,眼角余光卻看到又有一華服公子從馬車內跳了出來,眼皮不禁跳了跳,準備說些什么,卻被少女打斷。
劉初安舒展著酸困的身子,問“各部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宋同微微彎腰行揖禮,“昨日夜里接到小姐信件,劉威公子正在府中與李成將軍議事。”
兩人邊說邊走,進了軍營正中的大帳。
傻弟弟劉威哪有半點議事的樣子,正在抓著一只羊腿胡吃海塞,身旁站著一名披甲的青年將領,正對著支起來的地形圖研究什么東西。
“昂姐”
劉威眼角余光掃到少女走進大帳,胖臉一哆嗦,起身就撲了過來。
“站住”劉初安皺著眉頭喝止住了傻弟弟的擁抱。
且不說自己這快要散架的身子會不會被傻弟弟直接撲散架,單單這兩只大手上的羊油就足夠讓劉初安發狂了。
少女皺著眉頭從懷里取出巾帕,扔給劉威,“自己擦干凈,多大的人了,也沒個吃相。”
“哦”傻弟弟憋著大嘴,貌似很委屈地閃到一旁擦手擦嘴。
為了不打擾姐弟團聚,李成此時才上前行禮,文質彬彬的模樣簡直不像一個武將,
“成,見過小姐。”
劉初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閑話少說吧,清點一下各部人馬。”
李成起身,走到那幅支起來的地形圖前,用手指畫了個圈,說道
“俊靡城中,反賊公孫瓚已被圍困數月,雖未到山窮水盡之時,但余糧應該不多了。
劉威公子的三萬兵馬,在俊靡城北的兩山隘口處,我麾下三萬邊軍,依托劉威公子的兵營,在東西北三處,皆有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