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睜開眼睛那刻,就發現了不對。
天上的房梁呢怎么變成茅草了身下的床板呢怎么也變成茅草了旁邊的母親呢怎么變成了一個黑臉男人了
“你醒了,”黝黑的男子對著袁昭箜一笑,“別怕,我們只是想叫兄弟你共謀大業罷了,怕你誤會,就先斬后奏了。”
這男子頭上纏著一塊黃色的布條,臉上的笑容憨厚樸實。
袁昭箜以為自己是突然做夢,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她怎么被黃巾軍抓起來了
“兄弟,莫怕,莫怕。”男子解釋道,“你也是從洛陽來逃難的吧”
袁昭箜機械地點點頭,她需要時間緩一緩。怎么每次事情發生都這樣突然。
“我叫張鐵牛,原是吳郡人士。朝政昏庸,皇帝小兒萬事不管,強征賦稅。實在是活不下去,便投了黃巾。”張鐵牛解釋道,“洛陽如今也被那些大人物毀了,額”他扶著腦袋,努力回想著什么,“啊,對,我觀你長相不俗,樣貌反正也不俗,不如加入黃巾,蒼天已死,黃巾當立,歲在。”
他又沉默了一會,“反正不如加入黃巾。”
袁昭箜明白了,這位是黃巾軍的說客,這些說辭語氣僵硬,明顯是統一背過的。
不過聽他所言,似是將她當成了男子。又勸他加入軍中,并非逼迫。
局勢還算明朗。
“你們的頭領是誰”袁昭箜問道。
張鐵牛憨厚地回答,“是趙天師。”
問了等于白問,誰知道這是哪來的天師。
“和我一起來的人都去哪了”袁昭箜繼續問,
“啊,你找你娘是吧你娘已經被天師安排到那邊的竹屋了,你放心吧,咱們猛山黃巾對老娘媳婦都可好了剩下的家丁早就醒了,已經加入咱們黃巾軍了。二哥看你是主家,就多放了些料。”
言語間很是真誠。
袁昭箜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見張鐵牛沒有要攔住她的意思,就向茅草屋外走去。
她大致看了一圈。她應當是被抓到猛山上來了。入目所及是望不盡的林木。如果不知道下山的路,應當不太好逃跑。
竹屋她也見到了,在不太遠的地方。看這個村子的規模,猛山黃巾的人數應該不多。
屋外有幾個男子在砍柴,見她走出來,友善地喊著,“以后都是兄弟了”還有幾個小孩跑來跑去。
民風淳樸,村中井井有條,甚至還有好大一片菜地,倒不像是軍隊,更像個山上的莊子。
張鐵牛跟在她身后出來,語氣驕傲地問,“怎么樣”
袁昭箜回道,“確實是好地方。我愿加入黃巾。”
畢竟不加不行。
“太好了,我這就帶你去見大天師”張鐵牛激動地說,“見你衣著不俗,也許是讀過書的,身材也夠壯,我們正缺出主意的軍師,大天師才叫我守著你的。”
他一激動,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個遍。
但袁昭箜不想那么早去見大天師,“我初來乍到,等幾日再去見天師吧。”
“那兄弟你怎么稱呼”張鐵牛問道。
袁昭箜一時懵住了,隨口編了一個,“我叫陳豪。”
“好啊,豪兄弟,你先跟我在軍中訓練幾日,過幾日我再帶你去見天師大人。”張鐵牛很好說話,以為這個陳豪是畏懼天師的威名。
幾日過去,袁昭箜大概摸清了這里的情況。
軍士總共有六七百人,家眷也很多。除了她所在的村子,山中還有另外兩個。他們已在猛山經營了一年多。大多數是南陽黃巾的殘兵,還有些走投無路來投靠的百姓。
軍士訓練的極少,每周兩次,其余時間在家種田,偶爾打劫路過的富商,并不對平民下手。
但山中耕地有限,周邊城鎮也無糧可賣,冬日還是餓死了很多人。
頭領叫做趙天師,不知他的名字。
下一步的計劃是招募更多的軍士和勞動力,再多多耕種,在亂世中保全家眷。
了解完大致情況后,袁昭箜就有了一個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