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將收斂來的財寶堆在宣政殿中。
金銀珠寶很少,大部分都被他們偷偷藏起了。一些大的難以一人搬動的裝飾物、還有未被燒毀的古書典籍倒是有很多。
袁昭箜知道這些書籍的重要性,派人將它們清潔一番,準備都裝車帶走。
其他的金銀和大的器物都分給了孫堅。
孫堅出身并不算太高,沒有豐厚的家底。如今有了這一批金銀,也不算白來一趟。
當晚,袁昭箜又久違地宿在了宮中。
只是時移勢易。感覺和曾經大不相同了。
誰能想到幾個月前宮里謹小慎微的貴人,幾個月后,會以戰斗勝利者的姿態回來呢。
她摸著衣袋處的傳國玉璽,感受著它溫良的氣息。
她應該會有自己的封地了。
他們沒有直接去追擊呂布,而是又花了幾天的時間,把歷代帝王的陵墓重新修整了一番。
“接下來干什么呢,咱們要等盟主的命令嗎”袁昭箜詢問道。
孫堅的臉色不算太好。
袁紹這個盟主當的實在是無能至極。
十八路聯軍的人馬足足有二十多萬。可他就一直屯兵,從未下過什么進軍的命令。各個軍閥并不愿意自己的戰士折損,各懷心思,名為討董,實際上卻像聚了二十萬人來過家家。
對比之下,袁術雖然有些愚蠢,但本心不壞。在大是大非上沒有拖過什么后腿。
他再一次感謝自己投靠袁術的決定雖然在他心里并不奉袁術為主。
孫堅開口道,“盟主的命令估計短時間之內不會來了。”
據他所收到的情報,他們已經打進了洛陽,袁紹那邊的大軍仍然遲遲未動。只有曹操、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什么劉公在追擊董卓。
就在他準備自己決斷,不再依靠袁紹的聯盟軍時,一道命令突然發了下來
“追擊董卓。后有大軍來援。”
話說回袁紹。
他被奉為盟主后,其實并不想和董卓真刀真槍地打仗。而是希望通過擁立劉虞為帝,再建立一個政權,與董卓在名義上分庭抗禮。
劉虞不僅是漢家宗室,才貌人品也俱是上乘。
但劉虞本人并不想成為袁紹的傀儡,而且有家人在董卓手中,堅辭不受。
袁紹那邊正在為此事忙的焦頭爛額。并不在意和董卓的戰爭,自然不可能發出這樣的命令。
但事情有變,袁紹這個有還不如沒有的盟主被趕下臺了
“大兄”袁術哭得滿臉是淚,無法顧及儀態,鼻涕眼淚一起抹到了兄長的衣服上。
而被他抱著的人,正是歷經艱險,從洛陽逃出的太仆袁基。
袁基,可以說是一個“六邊形戰士”。
任何事情他都做的很好。
身為袁氏長子,他文韜武略都很精通。處理家族關系也面面俱到,上孝父母、下悌兄弟,溫和良善,在朝堂上也走的很穩,官至太仆。
無法挑出他哪一個最佳的優點,也挑不出他任何的錯處。
他的衣服永遠是整潔考究的,發髻會一絲不茍地盤在一起。
但袁術現在所見的兄長,頭發有一小塊亂蓬蓬地散在額前,臉上都是黑灰和塵土。那雙如玉蔥般只負責拿筆的手,上面落滿了傷疤和水泡。走路也一瘸一拐,背卻仍然直直地挺著,像一株不會被壓彎的青松。
“大兄我必殺董賊”袁術哭累了,倒在袁基的懷里。“快叫醫生來,要是大兄出了什么事,你們都給他陪葬”
袁基看見幼弟,也跟著紅了眼眶。
他溫柔地拍著袁術的背,好像自己并沒有經歷九死一生的逃難。
他們二人還如幼時在府中時一般。
袁術頑劣,父親總是會恨鐵不成鋼地打他幾竹板。小小的袁術就會哭的混天搶地,等自己和母親去“救”他。
那時他也這般趴在自己的懷里。
物是人非。父母都早早去世,只剩他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
“大兄,是袁紹要響應會盟,卻把我也加了進去,”袁術開始跟兄長訴苦,“我都不知道這回事,你們都在洛陽,我哪里敢明著反董”
袁基早就猜到這不是幼弟所為,啞著嗓子安撫,“沒關系的,大兄知道,阿獴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