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皿山完整地呈現在謝喬三人眼前,山體不高,放在擁有天山、昆侖山的大西北,頂多算得上小土丘。極遠處的天際隱隱浮現出山的輪廓,連綿不絕,那才是真正的高山。
焉皿山南麓一片蒼翠景象,與它旁邊荒蕪的戈壁灘仿佛是兩個世界,遠遠看就知道水草豐饒,連刮過臉龐的風都是清新的。面朝他們這方的山谷內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蔚藍色寶石,那是一片清澈的小湖泊。
明明只隔幾公里就有這樣水源豐富的宜居環境,為什么聚落的先民卻選擇定居在戈壁的雅丹旁邊,謝喬有一個不好的推測那就是焉皿山已經是土匪的賊窩了。
但真沒轍,回去也是餓死,不如就鋌而走險。
況且經過謝喬一番遠遠的偵察,暫時沒有在山坡發現人跡,如果真有馬匪,距離也不會近,一時半會應該追不上來。他們只挖點野菜,挖了就跑,絕不過多逗留。
很快,三人順著戈壁灘上的土臺子,悄悄摸到了山腳下。
謝喬一眼就在草地間認出了一株株沙蔥,這是她為數不多了解的荒漠植物。沙蔥也叫蒙古蔥,廣泛分布于荒漠地帶,耐寒也耐旱,作為一種野菜,微辛辣,口感有點介于韭菜和蔥之間,能涼拌能炒菜,也能生吃。
味道可能趕不上她日常食用的其他蔬菜,但在這個食物嚴重匱乏的大戈壁,無疑是好東西
遠遠看過去,這一片野生沙蔥長勢極好,且都基本長成了,正是收割的時候。
事不宜遲,謝喬立即囑咐兩個小伙,在注意隱藏自己的同時,盡可能多地把這些沙蔥都收攏在一堆。因為現在已經是大西北的深秋了,過不了多久夜間氣溫將直降到零下十幾度,嚴冬下即使是抗寒能力不錯的沙蔥也很難活下來。
謝喬貼著山體,小心翼翼往更里面走。
遠遠地,她看到了沙棗的植株。只有兩株,好幾米高,這個季節正是沙棗果子成熟的時候,但這兩株沙棗樹卻只掛著零星的幾顆沙棗。
用膝蓋頭想也知道,樹上的沙棗被人摘過了。
沙棗樹再往里走大約50米,木樁圍成了一座簡易的馬廄,十來匹各色馬匹正在吃著草料。
謝喬屏住呼吸,謹慎地背貼山體,再次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保沒人后才松了口氣。這直接證明了這里就是馬匪的賊窩,謝喬的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打破了她還想著如果沒人的話,直接把聚落遷徙到這片山腳下來的。
他們必須得盡快離開,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謝喬半蹲下來,減小自己暴露的可能,她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挪到了小湖邊上。湖水沒有任何雜質,湖底的石子晶瑩剔透,像是山體和地底下滲出的地下水,太過清澈自然也不大可能會有天然的魚類,除非后天有人養殖。
問題不大,她的目標本來就不是湖中的魚蝦,只是水源而已。
謝喬目光凝視著湖水,視線焦點位置的水面憑空出現一個漩渦,水憑空消失,出現在了背包的格子里。
這是謝喬從ace那里學的汲水方法,一個格子最多能儲存1立方米的水,也就是1000升。目前她的背包共有10個格子,出發之前她已經把能清空出來的格子都清空了,就是為了方便多儲存一些東西。
一刻鐘不到,汲水完成。9個空格子,她總共用掉6個格子來儲水。雖然村落里快把井水挖出來了,但料想那口井也只夠維持日常飲用的,而且井水隨時可能枯竭,秋冬季的枯水期更是如此。她還打算搞種植,多儲水有備無患。
這片湖水量還算充足,即使謝喬取了6立方的水,水平線也幾乎沒有變化。
準備折返時,謝喬再次隔著粗布衣服撓了撓胳膊上的癢,心欠欠地望著湖水。
渾身上下都在不同程度的發癢,從昨天剛穿過來就開始了,皮膚都快給撓破皮了,這具身體少說有十天沒洗澡了,頭發油亮,她甚至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餿味。她真想直接跳進這片清澈的湖里,水溫偏低也不管,只想好好搓搓身上的泥,然后再換身干凈衣服。
但山上有馬匪盤踞,她只能打消這個念頭,等回村子再燒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