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的水位肉眼可見地在下降,片刻工夫,謝喬已經蓄滿了十二個格子,共計十二立方米的井水。她扭頭往后跑去,站在巷口,目光鎖定蔓延的火舌,與此同時,開始取出格子里儲存的井水。
下一瞬間,水柱憑空出現,源源不斷地澆上房舍著火的屋頂上,火勢遇水終于開始收斂。
有多次取水和放水的經驗,謝喬已經可以比較自如地控制放水的流量和水體的形狀。她在大火上端制造出成片的噴灑,精準地調控著噴灑的移動,井水如同瓢潑暴雨一般成片的灑落下來。經過謝喬持續不斷的“人工降雨”,她前方十米這條巷子的火勢被成功壓制住,但背包格子里的十二方水也全部耗盡了。
這個法子很有用,謝喬稍微松了口氣,但還不敢多喘。她再度馬不停蹄地返回水井繼續蓄水。這口井的水取光就又換下口井,格子蓄水,再放水,灑完這處,再換下一處地點,來來回回,“人形滅火車”一刻不停地南城來回奔忙著。
半個時辰過去,謝喬終于成功借著背包的儲水放水功能,在著火的屋舍與幸免的房屋之間淋出了一條濕潤帶,火勢蔓延不過去了,隨著可燃物的燒盡,火勢將漸漸熄滅。
謝喬整個人累癱在地上,汗如雨下,感覺衣服濕透了,肺部都有些因為呼吸到冷空氣抽痛。這半個時辰如此高強度的跑動,大概比她上半輩子加起來的運動量都要多。
稍微喘平了一些,謝喬翻身爬了起來。回頭一看,身后空闊的集市上擠滿了敦煌百姓,所有人還驚魂未定,但總歸都脫險了。
謝喬長出一口氣,努力算是沒有枉費。
腦海里突然想到城門口的梁汾,謝喬停不下來,沿著巷子快步向南門方向跑去。臨近南方的火舌仍然劇烈,不過背包里還有剩余的井水,謝喬用水柱為自己在火焰中開辟出了一條路。
穿越這簇火團就是南門,匈奴人和守軍的戰斗已經停止。高大的城門仍然緊閉著,證明敦煌守軍誓死捍衛住了這場殘酷戰斗的勝利。
城門樓下尸體堆積如山,鮮血滲進土壤,但留下了一大片漆黑的印跡,匈奴人和漢軍的尸體堆疊,殘肢斷刀遍布,血腥味彌漫,這片小小的區域如同絞肉機一般。
謝喬一時找不到梁汾,但人物的可招募列表里他的名字還在,那就證明人還活著。
跨過一具具尸體,借著火光,謝喬終于在城門下的甬道發現了梁汾。他仍然保持站立的姿勢,背靠在墻上,手握長槍為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梁將軍,火勢我已帶人撲滅,百姓都安全無恙。”謝喬走上前說。她故意這樣說,若說她一個人干的,聽起來就太玄乎了。
梁汾聞聽,臉色微變,立即抱拳行禮,“姑娘仁義,救百姓于危難,梁某替全城百姓叩謝。”
梁汾說話的同時,謝喬猛然發現他的意愿程度竟然在往上攀升。大概是他覺得自己真的言出必行所以好感因此上升了
她略思索兩秒,回禮“將軍不必多禮,我說過救百姓出水火,不過踐行罷了。”
好感度還在上升,越過了40,奔50去了,她看到了希望,有戲
靠在墻上恢復了體力,梁汾握著長槍往外走去。
謝喬擔心他身上的傷勢,出聲問“匈奴人仍在城外,將軍是何打算”
“以虛為實,”梁汾目光堅定地說,他來到一具尸體面前,一刀割下其頭顱,“此人悍勇異常,應該是這支先鋒營的頭目。城外匈奴人并不知城內發生了什么,下一輪攻城即將發動,這或許是守住敦煌城唯一的辦法,成敗在此一舉。”
“梁將軍的意思是”謝喬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思考著可行性,不禁為他捏了把汗。
果然,梁汾抓住頭顱的辮子,跨上栓在門樓下的一匹戰馬,看向謝喬,“姑娘,煩請你幫我開城門,待我出城,再掩門。”
“好。”謝喬和他對視一眼,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