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司珀茵沒有每天晚上跑去海邊走一轉,結果讓他也跟著腳痛就更好了。
很難說他乖乖待在病房里沒有這個原因。
司珀茵在嘗試慢性自殺。
這是老頭子在蝙蝠電腦里面留下的。
她絕食也好,曬太陽也好,都只是為了一個目的。
而從三天前的那個晚上開始,司珀茵正在嘗試加劇這個速度。
杰森看到老頭子的評價時,第一反應是意外。
自從拉撒路池出來后,他做很多事不再有所顧忌,他的撫育者為他劃下的那條線被他跨過。
他的腦海里始終充滿著憤怒、怨恨和暴躁,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這些情緒真的是他自己的,還是來自死而復生的后遺癥。
當憤怒徹底淹沒他的理智時,司珀茵的聲音又總會像鐘一樣在他腦海里響起。
不阻止,也不勸說,她僅僅只是問一句“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答案有時是是,有時是否。
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幫助他阻止了許多在他平靜下來時可能會折磨他的事情發生。
她好像永遠理智,永遠在做正確的事情,像高高在上注視著一切的神。
直到現在,他們倆的直線距離可能不超過十公里,那種海潮一樣的悲傷就朝他涌來,淺淺地、緩緩地,絕不會到達臨界點將她淹沒,她只能清醒地看著海潮將她淹沒,在里面痛苦地掙扎。
但淹沒不了他,因為司珀茵阻止了他對她情緒的探訪,最后殘留在他身上的悲傷就像一縷煙,輕輕一拍就消失了。
她或許舉托起很多人,包括杰森托德,但唯有自己在那樣的海潮之中永遠沉淪。
這是一只悲傷卻又時刻在拯救別人的怪物。
她救不了自己,她的圣靈也無法救她。
可憐的家伙。
杰森將手中一本講宗教的書扣在床頭柜上,看向窗外對面的那棟樓。
一群看著像上個世紀瘟疫醫生打扮的人出現在樓里,只不過用白色的口罩替代了鳥嘴,外面的衣服是橙紅色的,望遠鏡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手提箱上寫著“黃昏”。
他戴上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的紅色頭罩,穿上棕色的夾克,拿上他慣用的大口徑手槍。
“滋”頭罩內的通訊器連上了內線,“黃昏集團的人來了,我正準備跟上去。”
神諭說“好的,我已經把哥譚總醫院的線路圖發給你了,攝像頭已經標注。”
紅頭罩已經從窗戶翻出去,掃了一眼神諭發來的地圖,往通風管道一鉆。
凱恩亨利躺在推車上,病痛把他折磨得脫相了,肚子卻高高頂起,腹水讓他疼痛難忍。
但這三天,根據黃昏實驗室的要求,他沒有接受任何治療,也不進水食,只憑借著葡萄糖和營養劑維生。
紅頭罩覺得他現在還能喘氣都是生命力頑強。
“我有點好奇,司珀茵能治癌癥嗎”
內線里面,紅羅賓說“根據記錄,她以前治療過一個骨癌早期的,沒后遺癥,也沒有復發,現在那個人已經走出了哥譚,成為了一名運動員。不過這對她損耗很大,她沉睡了接近半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