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背主嗎”加州清光吃驚地反問。
茶色頭發的太刀看向他,“你很驚訝。”
當然,黑發打刀想這么回答。身為一柄刀劍,臣服于主人,獻上自己的忠誠,作為武器在戰場上廝殺似乎就是他們的天職。沒有疑慮,沒有背叛,畢竟哪里聽說過武器會背叛主人
可是,可是回憶過去種種,加州清光的心似乎在不斷被扯著往下墜。
現在的他們,已經不僅僅是一柄刀劍了啊。
擁有人的外貌,能像人一樣思考,會言語,會表達,能開口邀討寵愛,或是沉默醞釀心事,更會受到傷害。
是時之政府和審神者們讓冰冷的鋼鐵擁有了人的心,也是他們,要求跳動著人心的刀劍做一柄永不背叛的武器。
這是怎樣的癡想
夜晚,滿懷苦悶的黑發打刀輾轉反側,在形形色色交織的回憶中睡去了。
及至第二天一早,天剛擦亮,加州清光就醒了。他先是用清水擦洗一番,對著倒影確定自己沒有邋遢的形象。而后,像是寄人籬下的客人那樣,他客氣地提出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歌仙兼定對此大為歡迎。
“我啊,雖然擅長做菜,但總覺得這不該是我的工作吧”紫色頭發的風雅系打刀抱怨道,“燭臺切君剛遠征回來,不好叫他勞作,小豆君又只擅長點心,做起正餐就太甜了。加州君能自薦來做主廚真是太好了。”
加州清光懵頭懵腦地圍上圍裙,接過菜刀,“我是問問有什么能幫上忙的,沒有自薦做主廚”
紫色頭發的青年從背后把他推到案板前,打斷了他的話,“知恩圖報自古以來就是雅事一件呢。”
黑發紅眸的少年打刀看了紫發青年一會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可只會做普通的日常料理哦。”
廚房內,系著圍裙身材挺拔的打刀“篤、篤”地切著菜,速度并不快,能看出來正如他所說,有一點廚藝,但不多。
窗外,短刀們也起床玩耍了。有著柔軟白發的五虎退晃動逗貓棒,惹得小老虎一下下撲過去,他也露出笑意。
今劍從屋頂跳下,銀色的劉海和束在身后長長的發梢一起飄起,“我是蹦蹦跳跳的天狗”
一頭亂翹的橙棕色短發的后藤藤四郎很給面子的鼓掌,“雖然是小個子卻很能跳嘛。我也不會輸的,在大將手下可不能落于人后”
看到這熱鬧的場景,加州清光切菜的速度慢了下來,他覷了一眼歌仙兼定,講出昨日就有的疑問,“我聽亂藤四郎說,這里的五虎退,之前沒有見過加州清光”
作為十分常見的打刀,加州清光很難想象沒有自己的本丸。
抱怨過不想做飯的紫發青年還是乖乖綁起縛帶,正在和面,聞言,他動作不停,卻壓低了聲音,“退他其實在來到這里之前,幾乎沒有見過別的刀劍。”
五虎退,在歷史傳聞中,是嚇退過老虎的刀。可當他生出靈智,化為付喪神的模樣時,卻并不是什么勇猛的形象,而是一個外貌瘦弱的小孩子,就連性格,也顯得有些軟軟的。
將他鍛造出來的審神者狠狠地皺起眉頭,“怎么是個懦弱的小孩子。歷史傳聞都是唬人的嗎”
五虎退弱氣地回復,“對不起,老虎也很可憐啊。我真的只是把普通的短刀而已。”
這個審神者深感受到了誆騙,一邊嚷嚷著“盡是把這種家伙丟過來,讓我怎么對付時間溯行軍”
另一邊,直接讓初生的五虎退一個人上戰場,還口口聲聲說“戰場是磨礪人的地方,你需要不斷變強。”
五虎退握著短刀的雙手微微發顫,與面前形狀可怖的敵人對峙。小老虎們也一起上陣,撲過去撕咬敵人。可是缺乏戰斗經驗,也沒有能抵擋傷害的御守和刀裝,僅僅一個回合下來,這支一人五虎撐起的隊伍就潰敗了。重傷昏迷在草叢的他,甚至不知道有返回本丸的道具這名審神者,理所當然地也沒有將返回的信引給他。
直到他在手入室,被另一名少女喚醒。
“膽小也沒有關系,即使是我,也有害怕得不行的時候。”少女蹲了下來,溫柔地撫摸他的頭頂,“能正視自己的內心,就是真正的勇敢。”
五虎退看到了,和從前那人完全不同的,審神者的模樣。
加州清光聽完,一言不發,只是繼續用湊合的廚藝做著料理。
接下來的幾天,他在能出力的地方都上去幫忙,可更多的時候,黑發的打刀是在默默觀察這個本丸。
膽怯是被允許的,那,不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