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海
左登在一座風雨交加的無人小島上遙望無邊漆黑,風暴席卷著閃電劃過的狂暴海海面。狂風呼嘯,將祂的長袍吹得獵獵作響。
裹緊身上已經濕透的黃黑斗篷,左登戴著兜帽,開啟靈視,放出絲絲縷縷的灰霧。
幾千年前,祂在給薩林格爾的那個序列一非凡特性上做過手腳,憑借這些微不可微的聯系,應該能找到薩林格爾隕落的具體地點。
祂漆黑的雙眼盯著如同蛇一般游走在海面上的灰霧,片刻后,那灰霧猛地鉆進海中,留下長長的尾巴。
察覺到灰霧的消失,左登的嘴角一點點勾起。接著,祂跨入靈界,感知著最終灰霧消失的地點,雙手在那處靈界硬生生的撕開一道星光璀璨的青黑之門。
走進光門,左登來到了一處黑暗陰冷的陵寢內,四周是一具具敞開的棺材,棺材內躺著一個個背生白色羽毛的腐爛死者。
略過四周陰森森的白骨和凌亂放置的棺材板,左登直接走向層層階梯通往的陵墓深處。
那里彌漫著濃郁的黑色霧氣,緩緩流淌,跟祂的灰霧不相上下。
隨著祂的走近,黑屋逐漸向四周散開,一點點露出盤踞其下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條龐大到似乎可以占據一個島嶼的羽蛇
它有著陰綠顯黑的巨大鱗片,縫隙間長滿染著油污的羽毛,每根羽毛上,都有虛幻的黑色血管延伸出來。
它的眼窩燃燒著蒼白的火焰,它的臉龐是人類的臉龐,儼然是另一個阿茲克艾格斯。
仰頭看著巨大無比的虛幻羽蛇,左登面無表情,拼命忍住給這與薩林格爾相似羽蛇一拳的沖動,雖然祂這輔助序列的一拳并不能給對方什么實質性傷害。
早知道就帶上梅迪奇了。
左登嘆了口氣,掀開濕噠噠的兜帽,露出潮濕的漆黑長發,右手從虛空中扯出“最后的盛宴”,展開甩到那虛幻的羽蛇身上。
隨著畫卷的收縮,羽蛇劇烈的在里面反抗,整個陵寢開始動蕩,四周變得透明,映照出有著數不清骷髏和幽影的世界。
數不清的血淋淋的手臂,長著嬰兒面孔的藤蔓,盯著死魚眼或尖牙的滑膩觸手,穿透過真實與虛幻的界限,探入了陵寢,朝左登撲去,卻被這位靈界主宰一個眼神瞪的死死貼于地面,不敢動彈。
看著“最后的盛宴”將虛幻的羽蛇包在其中,左登伸手撿起。
看著手中的封印物,左登笑了笑,不知道等靈教團發現唯一性不見了會怎么發瘋。
這一刻,世間所有“收尸人”途徑的非凡者靈感皆有觸動,他們抬頭望向狂暴海。
而距離狂暴海最近的人們則發現那片純粹的漆黑中,沒有狂風,沒有閃電,沒有暴雨,難得平靜的海面,有一顆一顆帶著些深紅的星辰亮了起來。
遠在廷根的阿茲克靈感亦有觸動,祂的頭劇烈的疼痛,有無數不連貫的畫面躍入祂的腦海
有他在一片蒼白尸體中站起的畫面;有他陪著拿闊劍男孩練習的場面;有他為養父母帶去可愛孫子孫女的畫面
“這是我的記憶嗎”
片刻后,祂的頭痛消失了,祂只記起了些微的記憶,并未記起全部,例如祂只記得第一次娶妻生子的場景,在拉姆德小鎮,似乎有祂的孩子。
將“最后的盛宴”收回手中,左登轉身登上源堡。
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阿茲克那半邊靈魂和“死神”唯一性分離開,降低那被收走的半邊靈魂的掌控能力,防止阿茲克靈魂合二為一后再次變成那個冷酷淡漠的“死亡執政官”。
將畫卷攤開在青銅長桌上,左登看著混在一起的靈體和唯一性發愁。
說得好聽,但我要怎么給祂分離用永暗之河的河水還是暴力一點直接用“門”的能力撕開
嘖,第二種還是算了,撕開的時候萬一沒把握好力度,靈體撕得更碎了怎么辦。用永暗之河的話,唯一性上多多少少會沾上源質的氣息,嗯,便宜黑夜了。
嘆了口氣,左登將已經昏睡過去的羽蛇放在桌子上,轉身去宅院里取祂之前留在那里的永暗之河河水。
梅迪奇看著左登忙忙碌碌的去分離唯一性,都沒時間搭理自己。祂的衣服還濕著黏在身上,露出精瘦的身體,而左登就跟沒感覺一樣,都沒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