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紅衣紅發的女人飄到巨大生物的上方,蹲在泛著灰霧,流淌著黑液的皮膚表面,無聊的撩了撩血紅的長發,“自從你恢復記憶后,你對祂們有多少是真心的,有多少是演出來的”
“誰知道呢。”怪物悶悶的哼笑一聲,聽不出是什么情緒。
嘴角向上勾了勾,母神對那些情情愛愛也沒多大興趣,祂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站起身摩擦了下手掌,神情中充滿了躍躍欲試“快來了哦,最初的短暫蘇醒。”
“嗯。”最后看了地球一眼,巨大的怪物闔起巨大的眼眸,感受著自體內傳來的微弱的,不屬于自己的意識。
黑暗當中,突兀的出現了一系列萬花筒般的幻象,隨后一切都溶解在一片深不可測的遼闊黑暗深淵里,無數黑色的世界與太陽在這片空間中瘋狂的旋轉,天尊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將被吞噬,強大的力量讓祂忍不住想要放棄,就這樣被命運吞噬,連一片精神烙印都不會留下。
寂靜的黑暗中心陡然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吼叫,祂看見了,看見了無數毫無心智的舞者環繞的“最初”,在混沌中央蔓生沉睡的“神”。
在時間彼端的,不可思議的幽暗大廳中,舞者用可憎的爪子抓握長笛吹奏出單調笛音,用邪鼓打擊出低沉瘋狂的聲音,他們嚎叫著,催促“最初”陷入沉睡。
“你來了,我的孩子。”巨大恢弘的王座上,一團陰影中傳出令人瘋狂的話語,讓天尊渾身冒出冷汗,幾乎要跪倒在地,回歸祂偉大的“父親”體內。
努力保持自己的意識,天尊艱難的勾出一抹嘲諷夸張的笑容“呵,明知故問。我偉大的父,您喜歡這場戲劇嗎由您的孩子和另一只支柱上演的鬧劇。”
“以一個支柱消失為代價的命運的鬧劇嗎”陰影中傳出斷斷續續的幾聲輕笑,天尊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陣飄忽,似乎就要消散,而舞者們連忙吹奏起噪音一般的音樂,防止“最初”完全蘇醒。
“我很滿意。”停頓片刻后,陰影終于下了審判書,“那么,你想要什么獎勵呢我的孩子。”
苦笑一聲,天尊輕微的喘出幾口氣,語氣空茫的說道“您滿意就好,我不需要什么獎勵。”
陰影的飄動頓了幾秒,最終,從那片陰影中傳出幾不可聞的輕嘆“那么,準備好接受命運的反噬了嗎我的孩子。”
聽到“最初”的話語,天尊的目光一下便呆滯了起來,祂的眼前似乎飄過了很多場景,有舊世紀時祂和“原初”上帝第一次見面的金黃,有第一次飄落人間時的好奇,有第一次“末日”時的血紅,有第一次見到造物主的故作姿態
仿佛過馬燈一般,天尊的眼前閃過無數畫面,仿佛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剎那,隨后,祂放棄了般呆呆的開口“好。”
話音剛落,熾熱的白光自巨大的觸手怪體內亮起,迅速蔓延,將整個身軀毀壞。足以毀滅宇宙中唯三支柱的光芒讓群星都黯然失色,讓時間都有片刻的凝滯,空間扭曲、斷層,胡亂的拼在一起,仿佛被小孩搭錯的積木。
一切顏色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黑白,紅藍黃錯亂,讓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潑上顏料的默劇。増熵完全亂了套,一切的規律都被打亂,又被迅速撥回正規。
巨大的能量讓靜待結果的母神慌忙遠離天尊的身軀,飛速逃離,站在很遠的地方遙望這一邊的動向。
母神看著那巨大的觸手怪物被體內不屬于自己的力量吞噬,將非凡特性和唯一性上保留的精神烙印都一一剔除。看樣子,“最初”似乎是公事公辦,打算讓宇宙的法則將天尊完全吞噬,不留一絲存在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