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垂頭喪氣的順著人流往外走。卻聽見后面薛寶釵的聲音“前面不是小林道長嗎怎么這么快就走了,莫不是為林妹妹來的。”
林道老老實實的扭過來頭“寶姑娘說的是,本來是為玉兒解悶兒來的,誰知這里這么熱鬧,我倒不好往前湊了。”
寶釵還沒接話,寶玉倒趕在前面說“姐姐說的哪里話,咱們人多,不是更熱鬧些,哪有見熱鬧反倒躲開的道理。”
黛玉本就看不慣寶釵,又向來與林道交好,更是忍不了寶釵說話含沙射影的,當即冷笑道“熱鬧是好,只怕人多熱鬧的過了。”
寶釵也不是肯吃嘴上虧的“妹妹這話我就不懂了,咱們不過幾個人,哪里就談的上熱鬧過了。”
看著兩人在那里你來我往,唇槍舌劍。林道和寶玉即使聽不懂,也覺得氛圍好比三九寒冬,只聽得兩人窩在一旁瑟瑟發抖。
盡管這件事告一段落,但是林道篤定以后的賈府一定風波不斷。
果然過了幾日,賈母又讓人把湘云叫來。人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邊賈府小戲臺正式拉開了帷幕。
林道日日流連在各種突發事故第一線,活躍的好像一只瓜地里上串下跳找瓜吃的猹,完全不記得去過問之前說的因果線的事。
黛玉都看不過眼了,問道“你難道就沒有旁的事不成,怎么天天在這里打轉。”
畢竟誰也不能接受在跟別人唇舌藏鋒,陰陽怪氣的時候,有人在后面抓著把瓜子,全神貫注的盯住自己。
若是自己一晃神,或是沒接上,或是說錯話,她就在后面一臉恨鐵不成鋼,恨不能取而代之的神情,都不會覺得自在。
林道嬉皮笑臉的說“我哪里是沒有什么事只不過再重要的事也要一步一步一步慢慢的來,這中間我也是可以娛樂一下的。”
但是林道的輕松并沒有多久,很快賈府就出了一件大事。原來是王熙鳳的女兒巧姐出了痘疹,大夫說是見喜,須得預備些桑蟲豬尾。
王熙鳳雖嫁入賈府多年,卻只有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如珍似寶。聽說此話一邊讓人供奉痘疹娘娘,一邊又忌發物,忌房事,一邊又讓人裁剪大紅色衣服給巧姐身邊的人,一邊又讓人收拾房間款留醫生,忙的不可開交。
這邊王熙鳳忙亂不堪,平兒卻另有所思,待鳳姐忙完這塊,便悄悄背人去問王熙鳳“奶奶既不放心,怎么不請清寧觀那位看看,她既是道士,又略通藝術,可不就是正對咱們大姐的病癥。”
王熙鳳想了想,卻不認可這話“這些日子,我也冷眼瞧著,倒不覺得她有什么本事,倒活像另一個寶玉,整日里東游西逛的,沒見她念過經書,倒是瓜子磕了足足有一筐。”
平兒又勸“好不好的,不過是為了咱們巧姐,若是她真有本事,那最好不過。便是沒有,也不過耗費些東西罷了。奶奶素來大方,怎么這會子反倒節儉起來了。”
“我倒不是節儉,只是”
王熙鳳還欲解釋,又覺得平兒之言有些道理,也不在多說“你既然這么說了,便這么著吧橫豎是為了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