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黛玉和林道在這里嘀嘀咕咕,那邊王熙鳳也瞅了空把平兒叫出來背過眾人問她“之前中邪我是意識不清的,只聽你們說,我問你,那姓林的小道士真有你們說的那么邪乎嗎”
平兒笑道“奶奶說話也太難聽了些,人家林道長是真真切切的得道高人,怎么能說是邪乎呢。奶奶怎么想起來問她了。”
王熙鳳將剛剛林道說的話給平兒重復一遍,然后說“這話聽著倒像是說我也有了好消息呢只是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她是怎么知道的。”
平兒驚喜的說“果真嗎,這有什么懷疑的,她既是高人,指不定就有什么我們不懂得神機妙算,奶奶這會子可小心些吧,不如我去老太太太太那里先給奶奶告個假,肚子里的哥兒要緊呢。”
王熙鳳拍打平兒一下“如今有沒有還兩說呢,我就張狂的滿世界知道,豈不是給那起子小人把柄,且等等有了反應再去告訴老太太太太知道。”
平兒點點頭,又取笑道“你可該好好的去感謝感謝林道長,如今算來,你可是欠了人家好幾次恩情了,大姐兒身上不好還多虧了人家的藥膏呢。”
王熙鳳笑道“可不是,這回可得好好感謝她呢。”
正說著就看見賈珍領著張道長過來給老太太請安,王熙鳳連忙湊上去服侍。
林道和黛玉在一邊說話,看見他過來,不由得心底暗暗佩服道“好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黛玉在一旁幫著林道小聲解說“這位爺爺本姓張,原是榮國公的替身,是個極有本事的。先皇曾經封他大幻仙人,當今對他也是贊嘆有加。雖說是個方外人,比有些達官貴人還受尊敬呢,你沒瞧瞧,珍大哥哥都不敢在他面前托大。”
林道聽了這話,凝神去看,正趕上張道士夸寶玉長的像榮國公,說著說著竟兩眼流下淚來。只惹的賈母也滿面淚水,一時之間竟大有將張道士引為知己的意思。
林道心想怪不得人家能混出頭,實在是業務能力太過精湛,真正是唱念扮做打樣樣精通。
誰知張道士話說到這里竟話頭一轉,問起寶玉的親事起來,只說是在一個人家那里看見一位小姐,今年十五歲了,模樣性情都好,家私根基也都配的上,不知老太太是否有意。
林道眼睛轉了一轉,心想張道士說的不會是寶釵吧,恰好就是十五歲,樣貌門第都大差不差。
誰知剛剛還和張道士引為知己,恨不得抱頭痛哭的賈母,這時卻神情淡淡“早前來個和尚說過,我們玉兒命里不該早娶,你如今只管打聽著,只要模樣配的上,根基倒是次要的。”
這話說完,張道士就有些慚慚的,也不敢再接話。
多虧王熙鳳機靈,笑著問張道士“張爺爺,我們大姐兒的寄名符怎么不見你去換去,難不成還要我打發人來要嗎,虧的你問我要緞子倒積極。”
張道士正尷尬,聽見這話連忙接道“我竟沒看見奶奶,也沒給奶奶道謝,符是早做好了的,一直說要給奶奶送去,如今為迎接奶奶,倒把這事兒給忘了。”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去往大殿里拿符。
不過多時,就托出個墊著大紅蟒緞經附子的托盤出來,將大姐兒的符遞給奶媽子以后,又扭頭轉向賈母笑著說“我拿盤子不只是為給奶奶送符,只因近日我那些天南海北遠來的道友們都聽說過哥兒的玉稀罕,都想見識見識,我便想請出來哥兒的玉讓他們也瞧瞧長長見識。”
賈母被奉承的很是開心,便命寶玉將通靈寶玉從頸上取下來,放在托盤上。
那張道士唯恐玷污了寶玉,兢兢戰戰的用托盤小心翼翼的托到外面去,過了不多時又帶著一盤的金玉玩物回來。
林道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這里面可不是有個金麒麟嗎當時黛玉和寶玉還為這事加上張道士說親大吵一架,引出一句俗語“不是冤家不聚頭”。
探頭過去看時,果然見有一個赤金點翠的金麒麟,賈母也看見這個,笑著去問“這個東西是哪家的孩子也帶著這么一個嗎,我看著倒眼熟。”
寶釵笑道“史大妹妹倒有一個,只比這個小些。”
林道以為黛玉會接話,畢竟她向來對寶釵不是很和氣。
沒想到卻是探春笑著接一句“寶姐姐有心,不管什么他都記得。”
林道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就看向黛玉,看她怎么說。
誰知黛玉竟是一言不發,只立在一旁看戲。
等到寶玉鬼鬼祟祟將那個據說是史湘云同款的金麒麟放進懷里時,林道偷偷看向黛玉,發現他壓根沒往寶玉那里看。又想起前日黛玉說的話,只說自己與寶玉早該避諱,便有心想去試試。
就用手搗搗黛玉的手肘,向寶玉那里呶呶嘴,黛玉望去正好和寶玉撞上個對眼,倒讓寶玉覺得好沒意思,想把麒麟拿出來說給黛玉留著,誰知話還沒出口,就看見黛玉已經把臉扭過去和林道說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