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因為豆蔻帶著人找到他們時,那女子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幸而,傷口雖深,卻不在要害,醫治包扎過后,只需吃藥調理便可痊愈,而另一位小姑娘還不足十歲,并未有傷,只是多少受了些驚嚇,他們也就沒急著問詢。
但又到底不知兩人來歷,為了安全,便只將他們安置在了府中東北角的一處小小院落里,看過病后,連房門都被鎖了起來,今日來府里看診的大夫也被暫時留在了府中,以免他們還不知曉情由,反倒將消息泄露了出去。
兩人往那院中去,房門外只站了兩個丫鬟,見了他們過來,便忙開了鎖,許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們不過剛進屋內,便見床上那面色蒼白的女子勉力撐起身子,眼中都是凌厲之色,問道“你們是何人”
趙敏聞言先是一愣,隨后又覺有趣,便拉著林如海,在椅子上遠遠地坐下,笑道“這小姑娘竟沒和你說不成不然,我們救了你,怎么反倒是這個表情難不成,我們救人反倒救錯了”她好似思索了一會兒的模樣,又歪了歪頭,繼續道“既然如此,不如我現在就去把張家人叫來罷,看他們今天在街上的模樣,沒找到你恐怕不能甘心呢。”
“咳。”林如海握拳放于唇上,隱下笑意,假咳一聲,只在心內想道“夫人近來講話辦事卻是愈發刁鉆了些。”
那女子醒來已有些許功夫,自然聽得那小姑娘說過被救之事,聽她所言心中多有感恩。只是她到底年長考慮得難免要更多些,如今她們雖說被救,但屋內門窗卻也都是鎖住的,且看屋內陳設和丫鬟婢女,卻也知道應是富貴之家,又不知主家人品如何。如此,便更不能不有所防范。
且她又素來是個要強的性子,又頗有些心直口快,故而見人進門便直問了這樣一句。如今聽趙敏此番話,亦知自己言語中到底還是有些沖撞,但如今處境不明,雖有些羞臊之意,卻仍說道“小女子感謝夫人為我療傷,只是我卻沒見過救人,卻還要將門窗鎖上,把人關在房里的道理。”
“怎么我們素不相識,我救了你,但又不知你是誰,又怎知你不會害我這么簡單的道理,姑娘在外行走竟然都不知曉嗎”
那女子被趙敏幾句話說得面色發紅,只覺面前之人口齒如此厲害,倒讓她不知再說什么才好,又許是因為被話激得有些羞澀,她忽覺嗓內干癢,竟咳了起來。
“瑛姐姐喝水。”
還是那位一直坐在這女子床前的小姑娘,見她如此,忙將茶杯遞上,想了想,又轉身,對著趙敏道“夫人莫怪,姐姐只是擔心我們的安全,我知道是夫人將我們帶進府里,躲過了他們的搜捕,也是夫人給姐姐請大夫醫治,是我們該謝夫人的。”
“哦你年紀雖小,看樣子卻是個懂事的。”她說著,頓了頓,又不覺笑道“可你不覺得你這姐姐說得很對,萬一我真是壞人呢畢竟我也沒有必要無緣無故地救你們,你說,要是我想從你們身上得到些什么可怎么好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趙敏也是因為之前經歷過了那么多事,來到這里后便沒什么心情,又要時刻注意著不要讓人懷疑自己,所以將本性藏起了許多,只是今天見到他們二人,卻不知為何,心下起了逗弄的心思,如此幾句話下來,就好像又回到了當時父母兄長俱在,自己還是邵敏郡主的時候。
“敏敏,莫再胡鬧了。”
趙敏聞言,先是一愣,“敏敏”這個稱呼,她不知多久未曾聽人喚過了,她幾乎是瞬間就轉過頭去,看向林如海,卻只見他努力壓制的翹起來的嘴角,而后又聽他輕咳一聲,道“先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