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體力相差甚遠,雖然呂喜君感覺不到累,但她跑不快。
沒跑出多遠,那大漢就追了上來,離她越來越近。
前方是個小斷崖,不過一丈高。不管了,跳了再說
后面追逐的大漢沒想到她會跳下去,站在山崖上只喘粗氣,一臉不甘心。
他四處張望,等看清地形后,發現一旁有個陡坡可以到懸崖下面,不加思考就爬了下來,四處尋找他的獵物。
“跑哪去了”明明是從這掉下來的,可他愣是沒看到人影。
這大漢已經觀察呂喜君好幾天了,這個小女郎,大冷天不生火也不吃東西,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極限,與其老天收了她,不如他來了解。
他家已經斷糧兩天了,剛好呂喜君能救他家人姓名,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搜索著每個石縫,卻絲毫沒察覺他身后慢慢靠近的呂喜君。
石頭砸下去的那一刻,呂喜君害怕得閉上了雙眼,可溫熱的液體還是濺了她一臉。
“你、這個、”男人捂著受傷的后腦勺,吃力得想去撿落在旁邊的匕首,可呂喜君卻搶先一步拿到匕首,一步步向大漢逼近。
瞬息之間,局勢逆轉,獵物成為獵人,獵人淪為獵物。
縱使在黑夜中,呂喜君還是將大漢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驚恐、祈求、慌張
“求求你,放過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大漢苦苦哀求,要是他能站起來的話,絕對會給呂喜君磕一個。
但呂喜君最后還是將匕首插入了大漢的心臟,一刀又一刀,鮮血濺了她一身,也不停手。
夠了他已經死了
系統的怒吼才讓她恢復理智,看到身下那死不瞑目的大漢,她嚇得爬到一邊,將匕首扔的好遠。
“我、我殺人了。”呂喜君看著被鮮血染紅的雙手,控制不住地發抖,眼淚不知何時落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嘔。”
她吐了。
吐得昏天黑地。
誰能想到連殺雞都不敢看的她有一天會殺人。
她現在心很亂,很亂。
找個地方洗洗吧。系統也是第一次看到呂喜君如此崩潰,不知該說些什么才能安慰她。
“對、對,我應該洗一下。”呂喜君想站起來,可雙腿不聽使喚,試了好多次都站不起來。
她就保持這個姿勢坐到天亮。
這天是個晴朗的日子,難得見到太陽,可呂喜君還是覺得冷。
天一亮,讓呂喜君將大漢的死狀看得更清楚,心里的恐懼再次撲面而來。
這不是你的錯。其實系統想要說的是第一次殺人都這樣,習慣就好了,可話到嘴邊,看到呂喜君這個樣子,還是沒忍心說出來。
她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大家都是為了活下去。可是、可是,她就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楞了好久,呂喜歡在地上刨了個深坑,將人給埋了。
走之前,她將大漢的匕首拿走了。
從懸崖下上來的時候,她遇到一個婦人帶著兩個孩子,婦人不斷呼喊著丈夫,孩子不斷呼喊這父親。
看到渾身是血的呂喜君,她將孩子護在身后,警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等到她走遠了,婦人才又繼續尋找她的丈夫。
呂喜君不敢看那婦人和孩子一眼,她越走越快,如同一只喪家之犬。
她在心里祈禱無數次,不要去懸崖下面、不要去懸崖下面。
可她明明走出了很遠,那懸崖下面婦人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是無比清晰傳到她耳朵里。
那哭聲就好似一個詛咒,每當閉上眼睛時總會在她耳邊響起,她干脆不再睡覺。
或許是身上沾染的鮮血十分有震懾力,之后的每一個晚上她再也每遇到過類似的事。
離長安越來越近,可路上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站著的人越來越少。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一個月,長安城,終于隱隱出現在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