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那個男人說,那副厚厚的眼鏡使他的眼睛看上去陰沉了許多,表情古怪奇特,“據我所知,你此前并沒有任何身份信息。”
“我很好奇你們是什么組織。”莉莉安看到玻璃窗上男人的手腕上清晰烙印著暗色紋身的標志。“你如果不說明的話,我們是沒辦法進行理智的談話的。”
“你也可以認為是,中東恐怖分子。”他的口音很重。
莉莉安猜想他并不是阿富汗本地人。
“嗯哼,我還想活著出去呢。”她似笑非笑著。
然而這種態度卻惹惱了身后的男人。他憤怒了,很是戒備的架勢。“別耍花招,我可不是什么好說話的角色”
他的眉毛擰成了個疙瘩,鼻子皺起來組成了一副已經很熟悉的表情,當人們認為有人惹惱自己時,這表情通常是用來表示不滿的。
“我知道你是個厲害的人物,但我對自己要求甚高,決不會讓你發現漏洞,也不準備過問你我不該知道的機密。”
最后這句話充滿了自信,似乎是說,他只是拿錢辦事的家伙,對于她和組織之間的恩怨他并不在乎。
“當然,你并不確切地知道,你也不可能確切地知道你們這個殺手集團到底在為誰做事如果我這樣的人物都被需要”
“這與需要無關,小姐。我敢肯定你也曾面對過類似情況我不是指理智交談任何突襲和威脅的情況。因此,你知道現在該怎么做。”
“我們的想法一致。那么,你能否賞臉坐下來,請。”莉莉安抬起下頜,沖著床前的一把椅子示意。
殺手的手槍的槍口偏移了一些角度。他是個優秀的殺手,知道如何運用武器。對于莉莉安的要求,他服從了,坐下并把她的手背在椅子后邊。
“因此。”殺手把她轉過去,面對坐著的莉莉安。盡管一閃而逝,但仍然流露出猶豫的神態。“因此,老老實實跟我回去吧,小姐。”
“我以為我的目標已經夠直白了。”莉莉安不慌不忙地笑著。
“該說你空有美貌還是另有所圖”殺手把手伸向腰間的繩索,隨便地觸摸了一下后脊背的as槍托。“或者這么說,你告訴我該如何稱呼你,我沒準和你交換點信息,你說怎么樣”
他拿出一個記錄本,用嘴咬開筆帽,又在本子上寫了什么。他似乎在考慮,眼神看過來好幾次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好的。”莉莉安笑了。
遲疑是職業性的危機,而順勢的行為卻是解毒劑。
“那么就簡化一下,我來告訴你我是誰,行不行”
在天光沉入沙丘的一月傍晚,陽臺上的石板因日間陽光的照射,余溫猶存。視界向遠方拓展,越過了沙丘,直達燈火明亮的集團聚居地。
莉莉安看見那人緊握的手放松了片刻。
“我認為我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眾所周知的神話人物,有時人們喜歡叫我生靈之神,還有一個化名叫莉莉安。我猜想這超出你的認知了,對嗎”
這個握槍的男人嘴張開的時候,莉莉安從她的椅子上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