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回到臥室時,珀希芙已經腿軟到動都不想動了。
“滾。”她踩著馬特的肩膀往旁邊踹“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馬特又把她拽了過來但這次他只是親了一下她汗濕的額頭。
“浴缸。”他誘惑道“浴缸你不想試一下嗎”
珀希芙哀嚎一聲,攏了一把頭發。
“還可以再來一下。”她正色道。
倒霉手機在沙發下幽幽發亮,震動聲在狹小的空間里悶悶地響,馬特抱著她往浴室去,并非常順手帶上門,把震動聲徹底隔絕在了房間外。
然后大開殺戒的報應來了。
在珀希芙安詳地倒在柔軟的絲綢床品里,決定好好睡一覺、愛他媽誰是誰的完美時刻,身邊的馬特突然彈了起來。
他少見地露出了某種“驚慌失措”的神情,沖向臥室門、然后又頓住,轉而撲向了陽臺落地窗。
看起來仿佛想要跳窗逃跑。
珀希芙“”
她不耐煩地抓起枕頭向突然發大瘋的馬特丟過去“你干嘛”
怎么,是有天使來抓婚前違禁的天主教徒下地獄了嗎
“有人來了。”馬特慌張地說“是你的”
珀希芙翻了個白眼。
“我目前只有你一個情人,”她說“但我要重申,這只是臨時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會甩掉你的”
馬特表情很絕望。
“不,”他說“我的意思是”
“你的秘書女士來了。”
珀希芙瞪大了眼睛,咕咚一聲栽倒在床上,隨即她以一個矯健得離譜的姿勢爬起來
但門外已經傳來了希爾達暗示性的、非常刻意響亮的咳嗽聲。
“珀西”希爾達的聲音冷淡得像看到有野豬在拱自家花圃里的名貴花朵“我不得不冒昧打擾你們”
珀希芙心如死灰,認命地從衣柜里抽出一條披肩
款的長睡裙;
馬特還在和陽臺鎖較勁,為了保障闊佬的安全,謹防有歹徒爬樓爬上來,這玩意被鎖得很死他悲觀地發現除非他能踹碎玻璃爬樓逃跑,今天秘書長女士捉奸必定大成功。
珀希芙突然瞇著眼睛看向他,篤定地說“你和希爾達接觸過。”
馬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他還記得車停在他面前,那位精明冷漠的秘書長降下車窗和他說話時的模樣。
“這位有獨特夜間小愛好的先生。我不會質疑你的情意,但我要提醒你。”
她說。
“無論是否出于本意,你沉重的、理想化的背負都會把別人一起卷進漩渦,除非你愿意離開那里。”
“但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
秘書長女士沒有多說什么,她甚至沒有辭嚴色厲地指責她就只是像路過碰到一個熟人一樣簡單地打了個招呼,然后車窗升起,禮賓車絕塵而去。
但現實已經不由得他多想。
珀希芙威脅地剜了他一眼。
“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然后珀希芙推開臥室門,快步走了出去。馬特靠在寬敞的落地窗邊,朝陽正從昏昧的地平線上躍起,又被層疊的鋼鐵高樓切割成無數破碎的亮影。
但他看不到,所以他站在黯淡褪色的影子里,一動不動。
秘書長女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