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蓋子,折疊整齊的制服上面正正地擺放著夜魔俠的頭盔頭甲額角的小犄角是圓潤的,眼裂狹長、覆蓋著暗紅色的高透眼膜,有光投下來時猶如惡魔睜開了燃燒赤色火焰的雙瞳。
珀希芙用手掌卡在頭盔內部,轉來轉去地端詳了一會兒,滿意道“這才配得上第伯戎嘛。”
第伯戎會和地獄廚房的睡衣寶寶合作嗎
當然不會,因為慷慨大方的第伯戎絕不容許專用打手穿著睡衣出門。
馬特一直在沉默。剛剛雷在接到州立大陪審團不予起訴的通知后,就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們的失敗猶如蚍蜉撼樹般注定,他甚至有種意料之中的荒誕釋然感。
正義或許遲來、也或許永遠不會降臨,金并就像籠罩在紐約天空上方的一片無形陰霾。
無所不在、無孔不入。
“你已經預見到了結局嗎”
馬特輕聲問道。
“不。”珀希芙說完后,就替馬特戴上了夜魔俠的頭盔“但我將要給你一個改寫結局的機會。”
現在他看起來非常怪異,西裝革履但卻有一個猙獰的面具夜魔
俠抬起頭直視她,那暗紅色的眼膜里燃燒著憤怒的火海,咬肌繃緊,指節攥得泛紅。
“穿上它。”珀希芙指揮道“為我效力。”
馬特在沉默中伸出手,狠狠地向下壓了一把那只頭盔。
頭盔尖梁嚴絲合縫地卡在他的鼻梁上,恰好露出了他胡茬落拓的下半張臉。
馬特一言不發,轉身想向外走去,然而卻被珀希芙一把扯住。
“不過在這之前,你或許要等我先化個妝。”她笑吟吟地撥了撥鬢發“出席別人的婚禮,怎么能不打扮得漂亮一點呢”
被突兀阻攔的地獄廚房惡魔向她歪了一下頭,似乎有點疑惑,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珀希芙的意思。
因為下一秒房間門推開,希爾達推著一架仿佛盛著鼓鼓囊囊白色大蛋糕的輪椅走了出來
那上面坐著一個套著雪白色婚紗的漂亮女人,她的珍珠王冠歪歪斜斜,雙目里寫滿了羞憤和慍怒;偏偏麻繩和膠帶粗暴又結實地捆扎著她,讓她不得不順從地癱坐在那輪椅上。
那是凡妮莎,金并懇請為他庇護的官員幫助送往國外的愛侶。
“你好,凡妮莎瑪麗安娜菲斯克。”珀希芙在她面前蹲下身來,專注望向她的漂亮湖綠色眼睛里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我是第伯戎,菲斯克先生的一位朋友。”
金并聽了真想報警。
凡妮莎仇恨地瞪視著這個幾個小時前派人把她從安全屋里揪出來的瘋女人她看起來很想罵人,但很不巧,她的嘴巴被灰色的工業膠帶牢牢封死。
于是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里。
“很遺憾聽到你們分隔兩地的壞消息,出于同情,我決定替我的朋友舉辦一場很棒的婚禮。”她說道。
夜魔俠頭盔下,馬特的眉毛皺了起來。
而珀希芙正親昵地替凡妮莎扶正那頂珍珠小王冠、緊接著又憐惜地捋了捋凡妮莎的鬢邊碎發。
“沒關系,你不用擔心他不夠愛你所以拒絕出席因為全紐約的朋友們都將為你們的愛情送上熱烈的祝福。”
馬特和他朋友們的努力也不算全無成效,至少金并剛剛遭遇了嚴重的名譽危機,所以他一定不敢再放任他的親和形象出現更多裂痕。
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苦唱獨角戲的愛侶;
在全紐約市民眾的面前。
金并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珀希芙招了招手,于是一個一直藏在陰影里的保鏢大踏步過來,遞上一塊平板電腦,她隨便點了點屏幕,調出了錄制界面。
然后珀希芙撕掉了凡妮莎嘴巴上的膠布。
“和菲斯克先生打個招呼吧。”她笑吟吟地說“親愛的菲斯克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