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外這個詞在他們官家的子嗣上出現的太過頻繁,讓官家自己來他都不敢說一定能沒有意外。
雖然不知道幾位相公這次為什么堅持要官家立儲,但是他們態度強硬總歸是好事,比之前勸兩句官家不聽就偃旗息鼓強。
蘇景殊倒是知道包公他們為什么不松口,但是看他爹他哥還在感慨,往嘴里塞了口菜沒敢出聲。
他怕他一開口三個人的槍口都對準他一個人,兇巴巴的問他既然知道為什么不早說。
這不能怪他,他前幾天不在家qq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老蘇眸光微動,“景哥兒知道什么”
小小蘇挪挪屁股,看看他爹再看看他哥,不著痕跡的往他們家三哥真旁邊挪挪,然后將檢閱火器那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耶律夢龍被炸藥火炮嚇的從高臺上滾下來,按理說這是滅遼國威風揚大宋國威,可耶律夢龍和遼國副使惱羞成怒離開校場之后,緊接著下來的官家和各位相公臉色也不怎么好。
他不在高臺上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出來發生了什么,無外乎大宋有了強力武器而官
家對上遼國依舊下意識想矮一頭。
給遼國輸送歲幣讓兩國免于戰爭的確可以省下很多事情,不用擔心武將擁兵自重,也不用擔心國庫告急,只需要每年準時給遼國送銀錢絲絹。
不管遼國怎么獅子大開口,總歸要的不會比打仗的花銷多。
問題是盟約是可以破壞的,大宋這邊規規矩矩的按照合約辦事,隔壁鄰居不一定守規矩。
遼國那邊澶淵之盟簽的好好的,結果呢,兩國的確沒開戰,就是隔一段時間就過來敲詐勒索要增加歲幣。
西夏那邊在慶歷年間也簽訂了合約,大宋每年給他們送銀錢絲絹來維持邊境安寧,結果那邊還不如遼國,人家安寧了不到十年就繼續興兵開戰了。
朝廷對遼國是一昧的忍讓,忍到最后遼國得寸進尺恨不得把大宋都吞了。
西夏那邊有狄青率兵抵御,如今不再是大宋的子民擔憂西夏黨項人燒殺搶掠,而是西夏那邊擔心大宋的軍隊會不會忽然闖入,大有攻守異位之勢。
朝中大臣不全是傻子,有人不管不顧一心求和,自然有人能從西北的局勢變化中品出點什么。
朝廷一昧忍讓的結果是遼國得寸進尺,朝廷出兵反擊的結果是西夏聞風喪膽,雖說不是所有的武將都是狄青,但大宋能出一個狄青,就能出第二個、第三個。
他們怕重演五代舊事不敢讓武將掌權,但也不能因噎廢食對吧
火器的殺傷力大家有目共睹,只要火器彈藥牢牢掌控在朝廷手中,即便武將有什么小想法也不敢用血肉之軀和炸藥炮彈對抗。
比起掌控武將,顯然掌控炸藥炮彈這些死物更容易。
要是這種情況下官家還覺得遼國不可戰勝,幾位相公臉色難看也能理解。
當然官家的想法都是他猜的,他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什么情況,想知道準確消息的話得去隔壁開封府問包大人。
老蘇大蘇小蘇
想想他們官家的脾氣,也不是干不出他們占盡優勢還依舊服軟的事。
三個人面面相覷,沉默之后放下酒杯,感覺杯子里的陳年佳釀都沒了滋味。
如果真的讓他們家景哥兒給猜準了,幾位相公的確得強硬點。
契丹人都快騎在他們頭上拉屎了,再忍讓還像話嗎
氣氛太沉重不利于下飯,蘇景殊抬起頭,感覺需要換個話題,“爹,秦彭年叛國的案子判了嗎”
額,好像也沒輕松到哪兒去。
“判了,秦彭年通敵叛國罪證確鑿,不日問斬。”老蘇說出“不日問斬”四個字尤嫌不夠,要是能把秦彭年交給汴京的百姓,千刀萬剮都使得。
身為兵部侍郎竟然通敵叛國,他對得起邊疆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