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
老蘇看了眼手里的書,默默把書倒回來,正經已經裝不下去索性不裝了,“官家喊你過去說什么了旁邊有其他朝臣在嗎可有為難你”
蘇景殊一個一個的回答,“官家喊我過去夸了幾句,正旁邊沒有其他朝臣,沒有人為難我,官家還給我封了個官兒。”
蘇洵
“你接受了”
蘇景殊毫不心虛,“嗯,接受了。”
他和老爹不一樣,老爹噴天噴地誰都敢得罪,他乖巧懂事人見人夸,從來沒有得罪過朝中大臣,所以官家給他官他就受著,不要白不要。
程夫人嘆了口氣,解釋道,“景哥兒當時嚇懵了,根本沒聽見圣旨上寫的是什么。”
那是他不想拒絕嗎他是根本沒想起來圣旨還能拒絕。
蘇景殊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第一次沒經驗,下次再遇見這場面肯定能安下心聽。”
蘇洵
這臭小子。
傻兒子只顧得樂呵,只能程夫人來將別院里發生的事情說給蘇洵聽,不過她知道的只有后面半截兒,見到兒子之前發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蘇景殊眉眼彎彎,“也沒有什么,見了官家之后又去見了巨鹿郡公,還有巨鹿郡公家的兩位郎君,娘親也見著了,沒發生什么事。”
蘇洵眉頭微皺,“巨鹿郡公見你有何事”
“他想見的不是我,是二哥。”蘇景殊說起這個就不困了,“爹你知道嗎,巨鹿郡公可喜歡二哥的詩詞文章了,他夸的那些話我都夸不出來,待會兒給二哥寫信的時候一定要寫上,二哥要是知道京城有人那么推崇他肯定嘚瑟的多啃兩條烤羊腿。”
蘇洵扯扯嘴角,“你二哥飯量沒那么大。”
蘇景殊頓了一下,“爹,有沒有人說過和你聊天很不開心”
老蘇將手里的書籍卷成卷,這邊手還
沒抬起來,那邊蘇景殊已經望風而逃,“爹,明天還要上課,孩兒先走一步,您老平心靜氣切莫傷神。”
風緊扯呼。
程夫人無奈的看著小兒子逃之夭夭,搖搖頭回身問道,“擔心子瞻”
蘇洵嘆了口氣,“還擔心景哥兒。”
二子被巨鹿郡公推崇不算壞事,三個兒子里只有三子性子穩重,另外兩個一個比一個能折騰,只有他們擔心別人的份兒,用不著別人擔心他們。
但是景哥兒沒有參加科舉就被官家賜了官身,還是和先前晏殊晏相公一樣的職位,他的確有些放心不下。
晏相公和王介甫是同鄉,都是撫州臨川人,他當年以神童應召入朝,朝中不少人看江南文人不順眼沒少給他使絆子。
當年朝堂上是南北之爭,北地為大宋守國門,將士出生入死,文人也都鐵骨錚錚,寇準寇相公便是個中翹楚。
南方文氣昌盛,自有科舉考試一來南方文人便占據大部分名額,而北方時常有外敵擾邊,教化比之南方差了許多,因此北方文人就覺得南方文人成績好是占了北方戰亂而南方太平的光。
但是南方文人不這么覺得,他們南方學風濃厚,能在那么激烈的廝殺中沖出重圍他們也不容易,不能因為齊聚汴京的禮部試中考不過他們就拿北方的將士說事兒。
南北教化水平有差異是事實,這事兒沒法說理,就是皇帝也拿朝中的南北之爭沒有辦法。
近些年來朝中南北之爭偃旗息鼓,但是主戰主和、推行變革和守分安常又鬧的不可開交。
景哥兒平時和開封府走的近,富相公也夸過他幾句,這時候再被官家點出來,萬一摻和進黨派之爭中怎么辦
朝中全是老謀深算之輩,那小子摻和進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