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預感,這小子將來到了官場肯定不會吃虧。
兩撥人說了幾句便分開,他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韓琦等人的確不欲開戰,但是火器卻將另一個問題給提到了明面上。
大宋冗官、冗兵、冗費這“二冗”問題根深蒂固,牽一發而動全身,處理起來非常棘手,他們在慶歷年間已經栽了個大跟頭,這次必須慎之又慎。
火器的威力上去,軍中便可以不用留那么多士兵,需得想辦法裁撤兵員,而各地兵不知將將不識兵也是個大問題。
朝廷要停止往遼國輸送歲幣,將來還要收回燕云十六州,軍隊的戰斗力必須提上去,可兵不知將將不識兵就沒法練兵。
本朝打壓武將打壓的厲害,這種時候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朝廷要防備武將藩鎮割據,防備的前提是江山穩固。
唐時藩鎮割據嚴重,可是再怎么嚴重那些藩鎮名義上也是大唐的藩鎮,哪像大宋,他們大宋的確沒有藩鎮割據,因為能割據的地盤已經成了隔壁遼國的。
一個遼國一個西夏,都是他們的心腹大患,太祖太宗皇帝時沒有完成的偉業他們要繼續完成,要繼續完成就得有強大的軍隊。
收復失地和開疆拓土干的事情是一樣的,沒有強大的武力絕對不行。
幾位宰相回衙門商量對策,蘇景殊掀開車簾往外看看,等馬車駛入御街才小聲問道,“包大人,您和韓相公關系好嗎”
他們應該都和韓相公沒仇吧
包拯
他在朝中的人緣是不太好,但也沒有不好到是個人都是仇人的地步。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讓他來說,他和同僚們能平心靜氣的說話都叫關系好。
包大人沒法說他和當朝幾位宰相關系好,但是也不承認他和宰相們關系不好,聽到這個問題著實沉默了好一會兒,看到蘇景殊那帶著忐忑的小眼神兒到底還是說回,“韓相公最近聽多了你的事跡,今日正巧見面便多說了幾句,不是對你有意見。”
“聽多了我的事情”蘇景殊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所有的他都聽了”
包拯點頭,耐著性子回道,“富相公這幾日和他一起處理接待遼國使臣之事,閑暇之余該提的都提過了。”
從無憂洞到炸藥,從京城疫病再到如今的火炮,還有那至今沒能找到蹤跡的唐門,韓相公已盡數知曉。
蘇景殊后怕的拍拍胸口,
這會兒一點也不覺得韓琦咄咄逼人了。
韓相公很好,所有不讓他講唐門故事的都是好人。
韓相公先前在北地軍中直面契丹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軍中弊端。”包拯繼續說道,“火炮只是武器,行軍打仗不能只靠武器,只要軍隊強不起來,武器強也只是一時,幾位相公應是想借此推動軍中變革。”
先以火器來威懾契丹人,然后變革強軍,最后再正式和遼國撕破臉。
西夏小地方不重要,解決遼國的時候順帶著就滅了。
古有漢唐拓土開疆,到他們大宋不光沒能拓土開疆反而偏安一隅,打開輿圖甚至可以說是和遼國西夏二分天下。
他們若不能將失去的土地收回來,后世子孫該如何評價他們
如果后輩子孫不爭氣,他們甚至可能連正統的地位都保不住。
富國強兵都很重要,但所有問題堆在一起不是快刀斬亂麻那么簡單,他們只能慢慢把這一團亂麻給解開再處理,不是說有了強大的武器就立刻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