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小子的反應就知道是真的,沒遇見劫匪的話他不會那么緊張。
蘇景殊三言兩語將他爹糊弄過去然后繼續講,同一個故事講了那么多遍,他已經知道哪兒要重點講哪兒略過。
最重要的是,把他和周青松在城外遇到強盜的事情蝴蝶掉。
那兩個劫匪最開始以為他和青松兄一個是書童一個是進京趕考的書生,既然他們倆要殺的是顏查散和雨墨,那就把劇情安排到顏查散和雨墨身上好了。
完美,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總之就是這樣那樣如此這般,在他回京的前一天,殺害繡紅的真兇終于落網,顏查散和柳家眾人也狗咬狗一嘴毛。
所有人都有不那么光明的未來。
柳永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女子的處境已經如此艱難,怎么還有更離譜的
真要按照柳家的說法,這世上的女子還能活嗎
十幾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柳小姐就不覺得悶
結果可好,她不光不覺得悶,還覺得她爹不讓她出門是為了她好。
果然女子還是要多讀書長長見識,不然就會像那柳小姐一樣被賣了還要替兇手數錢,“幸好裹腳的風氣還沒傳開,不然那柳小姐就慘了。”
柳永本身就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聽完顏查散和柳金蟬之間的故事直搖頭,他一輩子見過的可憐女子數不勝數,柳金蟬現在被愛情迷暈了腦子,將來受再多苦都是現在的她自己造成的。
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1
詩經上寫的多好,女子不能沉溺于情愛,男人膩了后想脫身很容易,女子想脫身卻是難上加難。
還是吃了讀書少的虧。
此情此景,他想賦詞一首,也好提醒那些沒有被忽悠到失去清醒的女子。
蘇景殊看見狀連忙拿出個新本子連著炭筆一起遞過去,“柳先生,您用。”
哇,大手子就是大手子。
蘇洵
崽,看看旁邊的你爹,你爹也很厲害。
小小蘇只顧得崇拜現場作詞的柳大手子,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爹的眼神。
父子倆在客店待到中午,為了感謝柳大手子,小小蘇拍拍胸口表示中午他來請客,柳先生想點什
么點什么,身上帶的錢不夠的話就把他爹壓在客店還債。
柳永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蘇洵磨了磨牙親兒子。
午后街上人少,馬車終于能順利的跑起來。
老蘇黑著臉坐在車廂里,不想搭理糟心的破小子。
小小蘇晃著他的胳膊,“爹,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兒子一般見識。”
他只是覺得柳先生出口成詞很厲害,沒有說老爹不厲害,老爹不要吃飛醋呀。
柳先生出口成詞,他親愛的爹爹出口成章,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優秀的人只和優秀的人一起玩,他夸柳先生的同時也在夸親愛的爹爹,這是間接夸獎,比直接夸爹爹多了分含蓄,其實也是在夸他親愛的爹爹。
蘇洵有點扛不住來自兒子的甜言蜜語,但是為了維持住身為父親的威嚴,還是硬撐到回家才放松揚起唇角。
花言巧語,凈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