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那邊的苦日子一眼望不到頭,他們這邊從新帝登基開始將士們就沒再餓過肚子,別處或許有將領克扣軍糧的事情發生,他們這兒沒有,因為干過克扣軍餉的全被狄大元帥給砍了。
武將拉幫結派搶軍功,底下的士兵卻想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吃飽肚子就指哪兒打哪兒。
西夏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占,他們要是再守不住城干脆全都吊死在城墻上得了。
霍天雕搞陰謀詭計也沒用,他們大宋現在打仗不全靠血肉之軀,還有能炸的山崩地裂的火炮,在他們可愛的大呲花面前,什么陰謀詭計都沒用。
西北邊城得了官家的命令后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比一個激動,沒有監軍拖后腿,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這時候不往前沖下次鬼知道是什么時候。
京城,龐籍收到西北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密信,看完之后差點把茶杯掀翻。
這個龐迪,說他魯莽是一點兒都不虧。
龐太師連衣服都顧不得換趕緊去別院面圣,出門時還不忘讓人去開封府和將軍府傳話讓包拯和狄青同去,這事兒得和他們都通個氣兒。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前兩天京城落了雪花,雖然落到地上就化了,但是
出門的時候更覺得冷風刺骨,這風吹的有寒冬的感覺了。
趙曙窩在書房里看奏疏,自從外面冷到結冰他就不愛往出,他這身子骨不似先帝那般孱弱,卻也沒好哪兒去,每每換季變天都得小病一場,是個名副其實的文弱書生。
龐籍匆忙過來求見,進屋后沒一會兒就被熱騰騰的炭火蒸的腦門冒汗,不多時包拯狄青趕過來,看到他們倆也熱的臉色發紅這才感覺好受了點兒。
很好,不是他有問題,是官家太虛了。
炭火燒的太旺,狄將軍是白里透紅,包黑子是黑里透紅,嘖,對比慘烈。
趙曙已經看完龐迪那筆跡狂放的“家書”,比起“家書”,他覺得這封信更應該叫“戰報”,內容比筆跡還要狂放的戰報。
平時軍中的戰報有專職的官員負責撰寫,大部分都是四平八穩,就算是正在打仗也都盡量怎么平和怎么寫,這還沒開始打呢就這么放達不羈的還真不多見。
年輕的官家表情古怪,將手里的信件交給包拯和狄青傳閱,等他們都看完了才溫聲問道,“包卿,狄卿,你們怎么看”
狄青嘴角微抽,將信件遞給龐太師,“像是龐副帥能干出來的事情。”
龐太師擺手不收,他已經將信件呈給官家,這信件就不再是信件,而是呈給官家的戰報,看完后直接還給官家就行,不用再給他。
狄大元帥想笑又怕露出笑臉會得罪龐太師,忍笑忍的臉都要僵了,掐著手心努力回想傷心的事情,忍了好一會兒才把笑意壓回去,“官家,霍天雕在西夏軍中頗有威望,如今的西夏朝中動蕩,狼主位置不穩,他要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包拯皺起眉頭,“大宋和西夏乃是交戰之國,龐副帥在戰前輕信狄國將軍,只怕會中敵人的奸計。”
龐太師眼觀鼻鼻觀心,暫時單方面和龐迪斷絕伯侄關系,等他什么時候心情緩過來了再恢復。
他知道包拯是什么意思,當年李元昊首次攻宋就是用陰謀詭計坑了大宋,說不準那霍天雕就是和西夏狼主合伙演戲來騙龐迪。
當年李元昊稱帝攻宋,一邊假裝攻打金明寨一邊送信給延州知州說要談和,那延州知州信以為真,收到李元昊的信件后立刻上書朝廷,同時也放松了對西夏的防御。
結果沒過多久,西夏大軍突然包圍延州,朝廷派去的援兵在三川口遭到伏兵偷襲,前去支援的將領被俘,援軍全軍覆沒。
雖然最后朝廷接了延州之圍,三川口之戰也成功的擋住了李元昊的入侵,但是那次的損失之大讓朝中所有官員都對作戰心生怯意。
自那之后,朝廷對西夏的防御就一直處于被動地位,越打越虛越打越沒有底氣。
幸好李元昊死了,不然只怕有狄青橫空出世也無法像現在一樣輕松的談起戰事。
李元昊死了,西夏已有陷入內亂的征兆,或者說,西夏如今已經陷入了內亂。